南阳道人摸着手上的象牙玳瑁和檀香木以制成的拂尘,笑着说:“丹药下口,不好说。这宰相们都不让群臣知道,贫道也不敢乱说。”
刘从祁眼神狠厉地盯着南阳道人饮了口酒,酒碗被重置案上,紧张压抑的气氛让南阳道人一下想回前几年这人双手玩刀把他从山下“请”下来的样子,又念自己唯一的儿子还在他手里,连忙改口:“是大病!况且大家还不节制自身,前几日又服了几颗丹药。虽然他疑惑,可我跟他说身有病疾是脱胎换骨,临登仙界之兆。过得此七七四十九日就可练就大身,承三清真气。”
“七七四十九日?”刘从祁眯着眼道,“他信了吗?”
南阳道人连忙点头,他本就是整日游荡江湖的术士,那些道术言语不过是他能哄骗信长生不愿死的皇帝而已。
刘从祁沉吟道:“彗星入太微垣,犯帝坐,而太微右西掖的相星明华闪亮。太子星光辉耀眼压黄帝坐,这是什么意思。你颇通天文,知道该怎么做。”
“这话一出,怕是要改朝换代了。”南阳道人一凛,微皱眉道,“这星象可是预示皇太子想谋权篡位,而且相星说得该不会是令尊吧?”
刘从祁冷冷道:“你只需把这些话带给皇帝陛下就行,楚王降生前,我给你暗示的那番话让你得到不少财宝,今日这番还不行吗?”
“小儿降生喜语与这大不敬之言还是有区别的。”南阳道人放下拂尘,端起茶碗浅饮一口。
刘从祁挑眉一笑:“我给你面子了是吗?”说罢他迅速抽出腰间短刀,一脚踩案起身猛地把南阳道人按倒在地。
而那柄断刀就插在南阳道人耳边,他揪着南阳道人的衣领,严肃道:“重新想想。”
寒光闪眼,南阳道人觉杀气逼近,还没来得及思索。刘从祁又笑着说:“你儿子最近会背孝经了,想听吗?”
南阳道人颤声道:“我答应你。” 刘从祁抽出短刀拍拍南阳道人的脸,说:“真乖。”说罢他起身甩开南阳道人,拿过案上的丝帕擦刀,冷冷道:“还不滚?”
南阳道人起身慌忙离开,离开时还不忘带走那把价值连城的拂尘。
屏风后的严子善负手出来,皱眉道:“他会不会不听话?”
“他儿子还在我手里,敢不听话。”刘从祁把帕子一扔,又坐回原位倒上酒,“陈酿的兰陵大曲,喝不喝?”
严子善点头撩袍坐下,端着酒碗,沉思片刻,说:“圣上病得那么重,我们的处境可十分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