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2 / 2)

崔植筠得了消息,无甚意外。他照常端着课本往勤学斋走去,却在路上被一张熟悉的面孔截住。崔植筠抬眸瞧见那人讶然唤了声:“师兄。”

那人无言点了点头,似是面露难色,就邀了崔植筠往隐蔽处相谈。

崔植筠有些迟疑,“您这是……找我有事?”

可他还是碍于曾经同窗的情谊,垂眸与之跟了过去。待到二人在隐蔽处交谈一番,崔植筠搞清楚了状况,便应了声:“此事请师兄放心,某自当尽力。您不必客气。”

彼时,钟磬声响起,崔植筠与之告别,无人知道他们短暂的交谈说了些什么。

但自那刻起,崔植筠的眉眼就再没松懈过。

一直到酉时,

混乱的一日终是过去。

崔植筠整理好书籍,与学堂中最后一个离去的学生道别,抬脚走出了勤学斋。今日他的步子,甚是急促。好像有心事挂怀,竟一路快步走出了太学外。

只是谁料,崔植筠前脚才刚跨过门槛,后脚太史筝就从哪儿蹦了出来。

“郎君,我来接你放班,惊不惊喜——” 瞧着筝欢欢喜喜地拍了崔植筠的肩,崔植筠却一脸错愕地看向身后的人,“夫…夫人怎么在这?”

太史筝瞧他那震惊且带有心虚的模样,撇了撇嘴,“怎么?郎君不想我来?”

崔植筠摇了头,“没有,某只是……”

筝不明所以,“只是什么?你难不成还有事?”

崔植筠瞧了瞧外头的天,语气中带着几分焦灼,看他那样子像是咬了咬牙,才鼓起勇气跟筝开口道:“多谢夫人今日来接某放班。不过某今日真的有事,不能多留,就先失陪了。还请夫人先行归家,路上小心。”

崔植筠说罢不知缘由地疾步远走,只余太史筝在身后大呼:“崔植筠你扯谎,你都放班了你能有什么事?昨天不还好好的,你怎么今天就——也太欺负人了。”

恰在此时,夏不愚从外舍放学而来,他瞧见筝的背影顿时笑逐颜开,上前揽着筝的脖子就开口问道:“筝,这时候你怎么在这儿?是特意来接我放学的吗?”

可筝呢?却还沉浸在被崔植筠“抛下”的执念中,难以释怀。

太史筝气呼呼转过头看向身边人,夏不愚被她那幽怨的模样,吓得松开了手臂向后躲去。筝眯了眯眼,这才看清夏不愚脸上的伤。

“老五!你这脸是怎么了?这儿这么危险,上学还会挨打啊——”

夏不愚见太史筝关心起自己,瞬间变脸装出一脸委屈相,朝眼前人邀功道:“怎么可能,上学怎么会有危险!这个,这个!还不都是……”

“因为你~”

第60章 二郎

“因为我?”筝歪着脑袋想不明白。

等她抬眼瞧了瞧太学, 又看了看夏不愚忽而道了句,“你和二郎打架了!?夏老五,你是不是欺负他了——好啊, 我说这崔二郎见了我是头也不回地走, 原是你做的好事。”

“亏我托他照顾你。”

夏不愚闻言随手一个脑瓜崩弹在了筝的额头,跟着便不满道:“臭筝, 你想什么呢?我欺负他作甚!你别冤枉好人。崔崔可是小爷我新认定的好友。既是好友,我又怎会与他打架?”

“再说了, 就是你家崔崔那个头,我可打不过。”

夏不愚收回手掌背去身后, 与筝站太学前看人来人往, “我啊——也只能揍揍贾洤那矮子,不过筝你别说, 你当初没同意贾家的婚事就对了, 他家真是爹矮矮一窝。可矮就算了,咱也不是歧视, 就是他家那心眼也忒赖了。你都不知道, 他办的那个事有多上不了台面。跟我们崔崔, 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崔崔, 这是什么称呼?

这才几日不见这俩人竟如此亲昵了?

筝茫然看向夏不愚, 夏不愚却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瞧什么呢?”

可筝被他慌得眼前直发晕, 便一把拽住他那白嫩的“鸡爪子”疑惑道:“等等老五,崔崔?贾家?还有贾洤是谁?你这说的都是哪跟哪啊?”

夏不愚眼神凝视在自己被筝拽着的指尖。

他动了动, 瞧着筝丝毫没有要放手的意思,就只能这么同筝复述起今日的见闻。

但见太史筝听了夏不愚的描述, 瞬间怒火中烧,噌的一下就要往太学里窜,“什么!贾家怎么能如此无赖,敢那般言说我家二郎,居然还将你打伤,这地方还讲不讲理了。我得找他算账——”

还好夏不愚眼疾手快,一把拦住了太史筝。

“行了,行了。我的伯府少夫人,你快消消气,今日我二人不是都给你出过气了?你找那货算账还不够脏你的手呢。万事有我们在呢,再说都处理好了,你就别为那蠢货着急上火了。”

这边夏不愚正劝着,那头却不是冤家不聚头,只瞧贾洤顶着红红的脑袋孤零零地往外走。抬眼正与夏不愚对上目光,他竟又气又恼上了前,“你,你还敢出现在本衙内面前!”

夏不愚一手揽着筝,一手指着贾洤惊讶道:“诶?你小子不是撞晕之后,被沈叔他们送回家了吗?” 此话一出,贾洤哑口无言。甚至想找个地缝钻起来。

夏不愚一瞧他那畏缩的样子,便立刻嘲讽起来,“啊~我就说吧,你小子卑鄙无耻,就是装晕。打不过小爷你就直说,你若是求饶,小爷我啊——也不会放过你的。”

夏不愚嘴上功夫,是要比他那脚上功夫厉害。

“夏不愚,你给我等着,今日你惹了我。我必是叫你在这太学熬不过去。”到了这般贾洤还在虚张声势。

谁知不等夏不愚开口。

太史筝扒开他的手掌,上去冲着贾洤就是一脚,“熬不下去是吧?就是你背着说我坏话是吧?咱今日就瞧瞧,到底是谁先熬不下去——”

筝正憋着股气,没地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