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节(1 / 2)

“……”

崔植筠一时无言,他看着怀中那合乎礼法的媳妇,根本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他便不禁眯起了双眼。这人的脸岂能说变就变,竟再也不是方才那没脸见他的时候了……

-

银竹雅堂的灯火浓浓,小两口归来时,院中寂静。

然此刻不过戌时。

推开东屋的门,措措热情将二人相迎,但见小狗欢快地在小两口腿边绕来绕去。太史筝举目望着温暖的屋舍,不觉感叹了句:“郎君,还是回家好啊——”

她俯身抱起措措,跨过门槛往屋内走去。崔植筠随之而来,关上了门外的风雪。

筝来到坐榻边抚裙坐下,顺势将小狗搁在了大腿面上,碎碎念道:“措措我和你说,爹爹和娘亲,今天去别人家做客,吃到了好吃的饭菜和软乎乎的笼饼。我们措措呢?吃饭了吗?来,让我摸摸你的肚子,看看有没有吃饱。”

筝说着摸了摸措措圆鼓鼓的肚子,一瞧就没少吃。她便将小狗举起,与崔植筠分享道:“二郎,你快瞧——”

崔植筠才刚脱下鹤氅挂在衣桁上,回身就有求必应地走去。

可他来到太史筝面前瞧不出个所以。

“瞧什么?”

筝撇撇嘴,将措措又举高三分,崔植筠却还是惑然无解。筝便觉得没了兴趣,把措措从他面前挪了开。谁料,移开的瞬间,两人目光相接。不经意地相望,最叫人动容。

这一刻,没有人猝不及防,没有人恍然失措。只因他们凝望着的是对方那双,为彼此明亮的眼眸。崔植筠情不自禁地靠近,勾出太史筝下意识的慌乱。

可她做出的动作,却仅是伸手蒙上了措措呆呆的脸。

所以,他想怎样?

筝心神难定,掌心冒出的热汗,出卖了她的不安。她其实根本不像展示在崔植筠面前的那般“放纵”,一切都是她强硬的伪装罢了。她就一边期待着崔植筠的靠近,一边害羞地向后靠去。

直到,崔植筠将那个不带有一丝敷衍的吻,无比炽热地落下。太史筝的眼眸便越睁越大,她惊讶着发生的一切。晕乎乎的脑袋,持续发烫。崔植筠在和她的缠绵之间,感受到了她含蓄的回应。

两个人就此翻倒在坐榻之上,措措趁早溜之大吉。

于是乎,他们从阻隔相对,变成了紧贴在一起。

崔植筠对自己的冲动感到惊讶,他怔怔离开了太史筝面前,空气开始渐渐从鼻腔进入肺体。此时的筝,已说不出任何话。崔植筠也已沉沦。他们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纷杂的想法。

局促的呼吸,是两颗心在变窄的距离。

很久之后,筝在两个人仿若静置的时间中,颤颤地问:“咱们要…要往下继续吗……”崔植筠闻为她收起耳边的碎发,他也同样羞于这个回答,“如果…你想的话……”

可最尴尬的事,莫过于此刻有人不识趣地推开了门。

但闻那胆敢闯入的人,竟在瞧见崔植筠压着太史筝后拦在门口高声呵斥:“哎呦,不得了了。我儿快停,我儿快停。你媳妇都怀上了,你怎么还……快给为娘下来——”

“若是伤了孙儿,为娘跟你没完。”

“怀上了?!”小两口叠在一起,望向门外异口同声地答。

可这事都没办,怀哪去了?

崔植筠从坐榻上起身,诧异地看向太史筝。筝也愕然回望,搞不清楚状况。

彼时,喻悦兰从门外走来,靠近儿子便说:“我儿,别怪为娘说话难听。现在你媳妇这正是重要的时候,你得憋住。忍忍就过去了。” 喻悦兰的话,越说越叫人摸不着头脑。

筝从榻上起身相问:“婆婆,您这是何故啊?我什么时候说我怀孕了?”

喻悦兰瞧太史筝那样,还以为她是不好意思承认,“诶,我说媳妇。你以为你不说,大家就都不知道了?这事全院都传遍了。你就莫要瞒着为娘了,这怀孕又不是什么坏事,何故藏着掖着?想来若不是今早有人来你院里借东西正巧听见,你还打算瞒为娘到什么时候?难不成瞒到肚子大了再说?”

“什么!传遍了?”筝觉得莫名其妙。

今儿早起,她不就是做了个梦!筝见状刚想开口解释,门外却又传来某人的接话声,“对啊,二嫂——这么大的喜事,你怎么连我都不说?亏我晌午还一直和你在一起。”

话音落去,宋明月与崔植筹领着个郎中,跨进了门。瞧着他两口子就是听着风,没事跑来凑热闹的。

筝一看宋明月也掺和进来,顿觉大事不好,立刻挥手否认道:“婆婆,植筹媳妇。你们真的误会了。有没有怀孕,我自己还能不知道吗?我真的没有怀孕,你们搞错了——”

喻悦兰稳坐案前,抬眼应了句:“搞错了?植筠媳妇,你怎么就这么确定?”

宋明月也站去喻悦兰身边,一唱一和,“是啊,二嫂。你这么确定?难不成是有什么事?”

“因为我,因为我……”筝急得小脸通红。

可她也不能直说,她与崔植筠还没圆房吧?那喻悦兰岂不把他们这银竹雅堂闹翻了天。崔植筠瞧着媳妇为难的模样,刚想开口将事情揽下,“母亲,这事…它都是因为……”

却被筝挡住,冲去了喻悦兰面前,“哎呀,婆婆叫郎中瞧吧——郎中先生一瞧,什么事都明白了。”

“我瞧也是个办法。”喻悦兰挑了眉。

郎中随即搁下药箱上了前,待到一番诊治。他是捋捋胡须,皱皱眉。半晌故弄玄虚也没放出个屁,急得一旁看热闹的宋明月,好奇地伸出了自己的手臂。

她说:“郎中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不若你也给我看看?”

宋明月其实是觉得好玩,她并没想太多。但见郎中转头又将手探去了她的手腕,只是这回,郎中竟咦了一声,扬起了眉。他那表情实在耐人寻味,弄得在场之人皆是不知其解。

喻悦兰纳闷,“我说先生,您这到底是何意啊?是有还是没有,你倒是给句痛快话!”

郎中说:“有。”

喻悦兰松了口气。太史筝倒是彻底慌成一团,她回头看着崔植筠,不知该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