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却放任身侧人带着他去往未知的地方。
直到在保和堂前停下脚步,筝说到了。崔植筠才举目看去,可这一看,却是叫他更加茫然,“来这儿做什么?你病了吗?是哪里不舒服?”
筝扬起眉,“我没有不舒服。只是你好不容易来一趟,正好叫保和堂的郎中给我们看看。”
“给我们看看?看什……”
崔植筠不知道他这想一出是一出的媳妇,到底是想干嘛?可这来都来了,岂还有他半路逃跑的份?崔植筠便也只能乖乖被媳妇拽着进了去。
大抵是落雨的缘故,平日人满为患的保和堂,今日竟不用拿号,只接进了大夫坐诊的内堂。
浓郁的药香沁鼻,筝拉着崔植筠小心翼翼上前。这是她早就想做的事,就是一直没逮着机会,今日崔植筠倒好,自己送上门。筝是说什么也不能放人走。
按着崔植筠坐在内堂,筝轻声问了句:“郎中先生。”
“我们想看看……”
可不等筝张口,堂下坐着的古怪老头,竟嘘了一声,示意筝噤声。他只抬眼瞧着小两口一眼,便挥手命二人搭腕,跟着二话不说就为二人一一诊起脉来。
筝看看崔植筠,崔植筠看看筝。
虽是她将他拉来,但此刻二人却是一样的一头雾水。 可老郎中却在为崔植筠诊脉后摇了摇头,在为太史筝诊脉后也摇了摇头,吓得小两口大气都不敢出。难不成是什么不治之症?可他们的人生还有很长……怎么就能——
最后三人沉默半晌,还是筝斗胆相问:“先生,我们是什么问题吗?很严重吗?”
老郎中却反问说:“你想有什么问题?”
筝懵在原地。崔植筠摸了摸她的手臂,冷静接茬道:“后生见识浅薄,有何不妥,还望先生明言。”
果然医术越高,脾气越古怪。
老郎中看着崔植筠沉着的模样,忽而大笑,他捻着胡须眯眼笑起,一语便道破筝今日所求之事,“娘子今日是来求问子嗣,老朽说得可对否?”
筝讶然不已,“先生怎知?”
老郎中阅人无数,自是不会眼拙。
他收起案前的巾帕,抬手指着崔植筠便言,“他肾强力壮,无事。你肝强血旺,亦无事。莫要忧虑多思,子嗣之事自会水到渠成。这就是老朽给你开的药方。还有切记,阴为下,阳为上。不可颠倒,不可颠倒——”
老郎中磁性的声音落进耳畔,他是以医者地角度出言。
小两口却为此双双红了脸。可既是老郎中给吃了颗定心丸,他二人也该松下心来。
如此,那就回去遵从医嘱,继续…
阴下阳上,不可颠倒。
第112章 遛弯
省试放榜的一月后, 便是殿试。夏不愚终是不负众人在大相国寺中所托——
没考上。
可这回夏老爹竟没直接把夏不愚拖去祠堂吊打,而是亲自登了礼部考官的门,且在一番询问后, 得到了这样一句话:“朽木尚可逢春生, 只看春机几时燃。夏将军莫要忧心,此子还有机会。”
于是乎, 夏老爹自考官家出来,只拍了拍夏不愚的肩, 便淡定离去,再无其他下文。亦是没提叫他滚出京城的事。夏不愚愣在原地, 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他想佛陀还真听见了他的祈愿。
只是那高中的愿望…怎么就不灵了?
-
是日, 伯府中一片安宁。
春日的暖和气,也渐渐袭来。
妯娌三人如往常一般相约在小花园里散步, 这似乎已经成了宋明月怀孕后的固定项目。
小径上停停走走, 聊聊家常。
宋明月发现太史筝盯着自己那已经开始显怀的肚子,目光从未离开过。宋明月不解, 她问:“二嫂, 你这一路上, 到底是在看什么呢?是我现在的样子很奇怪吗?”
筝一脸懵态将目光上移,矢口否认道:“我没看什么啊。”
仓夷却在一旁偷笑。
宋明月便将眼神移去, “大嫂, 你又是在笑什么?”
“我?”仓夷看了眼太史筝,想起前些时候, 她与自己提过保和堂的事,“我笑筝是在羡慕你呢——怎么筝?是那老郎中给你和二郎开得方子不管用?”
仓夷没直言, 她如今倒是在她们面前,能开起玩笑来了。 筝闻言小脸一红, 轻唤了声大嫂,根本无从辩驳,她也不能说那老郎中的方子不管用,但就是见效太慢。
宋明月瞧着眼前的妯娌俩打着哑谜,自己被蒙在鼓里,惑然说:“羡慕我?我现在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就等着早日生了,把小老三甩给崔植筹,我好解脱。你说你,羡慕我作甚?不过,你若真急着子嗣的事,我倒是可以叫你摸摸,沾沾喜气。我与你说啊,我这方子可比老郎中开的见效。”
她知道是什么方子,她就见效?
仓夷在旁边憋笑,筝却一脸兴奋,“我真能摸摸吗?”
宋明月大方,她二话没说便拉起筝的双手,搁在了自己的肚子上,“摸吧,再大些月份,你想摸,我也不叫你摸了。”转眸看向仓夷,宋明月又言:“大嫂呢?你可要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