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植筠说着轻轻点了点筝的肚子, 筝却笑着往崔植筠怀里钻了钻,“那可不一定呢!我们小宝, 就交给爹爹操心。为娘我啊——就等着享福喽。”
“崔二郎,你可答应?”
崔植筠会心一笑,他自然无条件答应,他是她的依靠,他是那个永远尊重与爱护她的那个人。
他是她的爱人。
“我答应你。”
崔植筠亲吻了筝的脸。
筝霎时心花怒放,靠着崔植筠的肩头,一脸幸福模样。可等她将目光落在,方才转弯到西水门鱼街买的茸割肉胡饼时,忽而开口说:“卿卿夫君,小宝说想吃个肉饼,我现在能趁热吃一个吗?”
崔植筠移开目光,“现在吃吗?可你现在吃上一个,待会儿吃饱了,到了母亲那再有好吃的吃食,你便吃不上了。你可得好好掂量掂量。”
崔植筠说得有些道理,但筝这大馋丫头,却拽着他的衣袖央求道:“哎呀,我也不吃多,我吃三两口,尝尝滋味,其余的你替我吃完不就好了?卿卿夫君,咱吃一个吧,吃一个吧。”
“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
崔植筠哪里抵得住她这般攻势,只得乖乖拿饼投降。
于是乎,这还未下马车赏玩,崔植筠便已被筝剩下的肉饼喂了个半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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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明池畔,杨柳照高台。游人如织。
措措在太史筝的脚边探出脑袋,小家伙很快就被娇媚女郎穿梭来去的裙摆,吸引了目光。欢腾着仿若扑蝶般,在筝的束缚中缓缓向前。
此间,周遭的锣鼓敲得震天,鱼龙百戏,花样横生。好不热闹。
筝捂着耳朵走过人潮,同身边的崔植筠大声说:“二郎,婆婆他们有说过在哪集合吗?”
崔植筠拎着食盒坦然四望,摇头无解。
这么多游人,他们上哪去寻自家人呢?怕不是要寻到太阳下山。小两口一时犯了难……
可说来也巧,崔植简那边见金明池畔多是小孩子爱看的杂耍,便扛着小玉脱离了队伍,一路带着小丫头走走逛逛。这小丫头骑在崔植简脖子上,自然看得也远,她那小眼睛转呀转,没成想就转到了自家人身上。小丫头高呼:“大伯,大伯!三伯娘!三伯娘——”
哪知道崔植简这大块头,竟比个小丫头还痴迷杂耍,连连叫好,就是不理会小丫头分毫。急得小玉拽着他的耳朵,急得一个劲地拧,“大伯,大伯!三伯娘!三伯娘在那——”
别瞧小丫头人小,手劲倒是很大。
清晰的痛感自耳边传来,崔植简嘶了一声:“小玉,别拽大伯耳朵啊?!”
可当他的头跟着小玉扭转他耳朵的方向看,这才终于明了了小丫头的良苦用心。崔植简赶忙扒拉出人群,挥手示意,“诶,老二,老二媳妇——这这。”
崔植筠闻言举目,一家人总算是碰上了面。
不用等到太阳下山了。
“玉宝,你和大伯是专门来接我和三伯的吗?”
筝一瞧见小玉,立刻笑逐颜开。
措措也跟着起哄,小玉却将小脸埋在崔植简的幞头上偷笑不语。
崔植简见小玉不答,便憨憨地接了句:“不是,我俩就是来凑凑热闹,没想到正巧碰上。走吧,一道过去,母亲他们在东岸搭了帐子。大家都到齐了,就差你们了。” 筝与崔植筠相视一眼没再多言,欣然追随。
小玉却忽而抓着崔植简的鬓角开口说:“三伯娘,我可以牵小狗狗吗?”
小丫头盯着措措目不转睛。
崔植简倒成了那个扫兴的大人,“小玉,这里这么多人,你牵着小狗走丢了怎么办?你走丢了,大伯和大伯娘可是会着急的。不得行,不得行。”
此话一出,小丫头肉眼可见地失落。
筝哪里忍心看小丫头难过,瞧她左右一思量,想到了个折中的办法来。筝说小玉,“这样好不好?玉宝牵着小狗狗,三伯娘牵着你,咱们三个一起去找伯祖母。”
小丫头闻言重新恢复了精神头,积极应了声:“好!”
崔植简想自己这大笨脑袋,怎么就没想到这么办?
他赶忙识相将小丫头放下地来。
如此,大手拉小手,小手拉小狗,伯侄两个欢天喜地行去东岸。
回首再看崔植简那边也总算有了大哥样,瞧他不顾崔植筠的推让,强悍地一把抢过崔植筠的篮子,差点没给人推翻。崔植筠拢了拢被崔植简撞歪的幞头,一脸诧异将他相望。
崔植简却拎着篮子,抛下一句:“啧啧,读书人,就是读书人。”转头大步流星地走出了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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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岸上,各家的帐子错落有致在金明池边。
如今正是赏玩的好时节。
筝放眼岸边帐若繁星,池中游船来去。当是快活人间。可她却拉着小玉晕头晕脑,沿着帐子找了好半天,才总算在几棵杨柳树边找寻到宋明月的身影。
携手漫步过青草地,筝热情呼唤:“老六!”
宋明月托着圆滚滚的肚子闻言挥手,“二嫂,这儿呢——”
喻悦兰到底是财大气粗,瞧着她这些年还真是没少从喻家捞油水。但见一顶华丽宽敞的帐子,赫然搭在东岸的正中间,叫周遭的那些个帐子全都黯然失色。
“你们早就到了吗?”筝上前似蜻蜓点水般摸了摸宋明月的肚子,宋明月摇摇头,“哪啊,婆婆非要搭个大帐子,这不才弄好没一会儿呢,你们来的正好。歇息歇息就该开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