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礼此时汗都下来了,舌头也僵了,愣了片刻才想起来拒绝。
“臣愚钝,怎堪得如此重任?!大人您还是……”
萧璨却摇摇头道:“符卿太谦逊了。如今放眼整个御史台,哪还有比你更合适的人选?符卿也不必再拒。至于底下官员,除了郑兼、柳放二人本王另有安排,其余的符卿随意调配,本王允你这一权柄,任何人不得拒绝。京中流言查清后,一应都由你向天子呈秉,届时本王也会在皇兄为符卿力证你的才干。”
查流言是个十足的苦差事,而且敢传公侯贵胄私密闲话的,幕后之人必定也是身份不凡。一个闹不好,很可能和如今的裴玉戈一般,是揽了个烫手山芋。
可独占功劳以及萧璨放权的诱惑也实在太大,在明知无法拒绝萧璨要求的情况下,留给符礼的也只有两条路。
要么干脆冒险接下,要么姑且应下之后称病避事。前者还能赚得上峰青眼,后者稳妥些却容易招来萧璨的惦记。
符礼脑子里飞快地思考权衡,最后一咬牙还是应道:“臣…多谢大人赞许,必定尽忠尽责查明此事!”
萧璨满意颔首,指了指面前的几个油纸包,示意亲卫取了送给符礼。
“本王就知道符卿能得皇兄指派,必定是才华过人,既如此,本王也放心了。流言一事盘根错节,查起来必然不是易事,符卿只管放手去做,若有指派不动的,本王替你做主。另外,这几包据说都是京城早市中很难买到的精致小吃,符卿恐要劳神劳力,一会儿便回去好好歇息,品尝一番。”
“是,多谢大人!”
能让符礼高兴的自然不是那几包糕点,而是萧璨给予他为他撑腰的许诺。尽管萧璨是诸王之中最年轻最没实权的那个纨绔王爷,可再怎么说也是当今天子唯一的亲兄弟,对他这种在京中无权贵撑腰的普通官员来说,能同时扒上天子和雍王兄弟,便是抓住了机遇的红绳,说什么他也不会轻易松手。
萧璨挥手让符礼起身,随意剥开一个包着糕饼的油纸包,又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抬头问了一句:“对了,符卿记得一会儿出去后将那位柳侍御唤来本王这儿。本王想了想,甘州一行责任重大,既是毛遂自荐,想来应能必指派的官员要更尽心些,便定下他罢。过会儿本王亲自见一见,再叮嘱他几句。”
符礼领命而去,丝毫未有多想。
“收了罢。”那人离开后,萧璨脸上的笑意便敛了大半,挥手示意亲卫将那一桌子吃食都收走。他自己则随便摸了本卷宗,闲来无事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