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你骗我时谎话倒是扯得自如。”
去年二人刚结亲不久就出了甘州的事,那时裴玉戈本想自己亲自去,萧璨在旁游说劝阻,几乎将甘州说成了龙潭虎穴,又多次说自己在甘州并无势力。可如今听了白桥说漏嘴,他才知道压根不是那么一回事,萧璨不仅对甘州的事了若指掌,而且早在许多年前便有提防布置。
不过裴玉戈并不是真的生气,他盯着萧璨,长眉微蹙,迟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明珠,你提早布置这些暗桩的时候应当还不到十五吧?”
他说的是这些,显然不相信雍王府只在甘州有暗桩,而萧璨当初是奉旨在各州代天子巡视游历,有明旨便好推断那时的萧璨年岁几何。哪怕时至今日,裴玉戈自问已足够了解萧璨其人了,可乍一听说暗桩之事,再细细思索一番,才恍然发觉萧璨仍然比他了解得还要缜密深沉。
萧璨苦笑,知道自己瞒不过,只瞪了眼说漏嘴的白桥。
“卑职…”
孙连青太知道白桥周全不了这局面,也清楚萧璨并无真正责怪之意,便大着胆子抢先道:“王爷恕罪,白校尉是个嘴笨的,您又不是不知道。不然当初也不会调卑职和死士营到王妃麾下听命不是?”
“罢了罢了。”萧璨本就没有真心责怪的意思,也清楚白桥秉性耿直,打趣过了也会被当了真去,便摆摆手道,“正事要紧,该说什么接着说。”
白桥谢过裴玉戈和萧璨,又向孙连青暗暗投去一个感谢的目光,随后才又恢复了往常耿直认真的模样,一板一眼接着道:“是。甘州那边递来的消息称人手不够,问王爷的意思,看是否要从临近的滁州那边调人过去?”
“不够?人证这么多?”
对于其他州府也有暗桩在的事,裴玉戈已不会觉得震惊了,他只在旁认真听着白桥的禀报,一面观察萧璨的神色。
白桥回道:“柳御史说动能入京的人证约有十七人之多,其中半数都是家中遇难时侥幸不在或是有些小本事在身上得以苟活的。虽说十几人不算多,但依照甘州那边传回来的消息,柳御史回来这一路也不算太平。他一离开,甘州那边必然有所警觉,再有就有苏氏少东家似乎也有陪伴进京之意,所以暗桩那边不敢托大。王爷您看?”
“再过半个多月便是春猎的日子,滁州行宫那儿倒也不必留太多人。此番回信用信鹰要快些,同时去信给滁州甘州的暗桩,滁州那边挪一半人手出来,不过别进甘州,就在滁州边境待命,至于甘州…让他们先行做好准备,一旦咱们的人接到柳放就去信让他们即刻动身…孙连青。”
“卑职在。”
“你从死士营抽调十人精锐前去接应,若遇楚王府或是甘州其他暗哨,凡是意图将柳放回京的消息提前传回甘州的,一律…格杀勿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