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成芳诉说完之后,徐少杰想到了一个非常关键的事情,也是原则性的事情。
“我问你一个情况,你老实说,在你负责处理机器设备之后,你拿了多少钱,处理了多少的机器设备,一定要说实话。”
冯成芳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她是大学生,学过心理学,徐少杰这样说,就有着保护她的意思了,如果徐少杰能够出手,她一定没有什么事情的。
“我没有拿过钱,不要说拿钱了,就是机器设备,也没有处理出去,都是一些破旧的设备了,有不少人来看过,都不要,这么长时间了,我们一起负责处理机器设备的人,都很不耐烦了,工作了这么就,却没有得到什么收益。”
徐少杰点点头,难怪早上听见那个女人不耐烦的话语,还有在前面的年轻人提供线索,进入棉纺厂后门的时候,也不检查身份,他相信冯成芳说的话,到了现在,冯成芳没有必要撒谎了,很多的事情,眼看着就要开始进行调查了。
“你是否知道棉纺厂的一些其他的情况,知道的情况,都可以说出来。”
冯成芳想了想,继续开口了。 “具体的情况,我知道不多,反正职工的情况都很惨,您大概知道,棉纺厂的大门四周,已经成为了红灯区,厂里的有些姐妹,也加入到这个队伍里面去了,都是被生活逼迫的,要是有工资拿,有事情做,谁愿意做这样的事情啊,可厂里一些领导和部分中层干部的家里,条件很好的,都说穷庙富方丈,我算是体验到了。”
徐少杰已经没有抱多大的希望了,冯成芳1994年才分配到棉纺厂,尽管是大学生,因为过于清高,不可能知道诸多的内幕,这次负责处理机器设备,估计不是什么好差事,冯成芳能够看见的,也就是职工的生活困难,其余的,不会了解。
徐少杰不会罢休,之所以留下冯成芳,徐少杰早就有想法了,想着从厂领导那里得知棉纺厂的真实情况,可能性不大,想着从职工中间得到情况,也没有多大的把握,至于说棉纺厂的中层领导,估计都是厂领导信任的人,更不用说,棉纺厂财务上的大致情况,徐少杰还是清楚的,进入90年代以来,年年亏损,在国家的政策尚未完全转变的时候,棉纺厂就进入了亏损的怪圈,加之这些年,银行和财政投入的巨额的资金,这些钱到哪里去了,徐少杰需要得到答案,徐少杰有着一种预感,棉纺厂的问题一定是不简单的,要不然,为什么这么多年没有进行过审计,仅仅从维持稳定的角度解释,是说不通的。
“冯科长,你没有从厂里占到便宜,是好事情,我知道你出身普通家庭,很多时候,看着他人有钱潇洒,内心一定是不舒服的,有一句话,我不知道你听不听的进去,不要去管别人怎么过日子,清贫的生活,或许是一种磨练,人家能够做的事情,你不能做,因为你没有依靠,没有靠山,你犯错误了,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承担责任,就从处理机器设备的事情说,好的机器设备已经悉数处理了,剩下的,一定是没有什么人看得上的,你如果伸手了,能够从中间得到多少,但你这样做了,事情的性质就改变了。”
徐少杰习惯性的掏出了香烟,看了看冯成芳,将香烟放在了桌上。
“有件事情,我想请你帮忙,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
冯成芳轻轻点点头,表示同意,就冲着徐少杰能够说出来这些话,就是再大的事情,冯成芳也愿意去做,冯成芳奇怪自己的感受,以前总是那么清高的,今天不知道怎么了。
“棉纺厂的情况,我不是很清楚,看见的都是汇报材料,我想了解一些具体的情况,尤其是有关财务方面的情况,希望你有机会能够帮助我,当然,这样的事情,我不能勉强你,你更不能勉强自己,有机会,就了解一下,没有机会就算了,这是我的电话号码,如果想到了什么,给我打电话,还有,处理机器设备的事情,你就不要参与了,随便找个理由,就推脱了,这样的事情,今后都不要做了。”
冯成芳用力点点头,没有说话。
从派出所出来的事情,徐少杰没有说话,徐少杰和冯成芳交谈了一些什么,大家不知道,也不会问,今天在棉纺厂发生的事情,徐少杰在会议室已经要求了,严格保密,不要泄露出去,同时,给派出所的所长也打过招呼了。
徐少杰清楚,绝对保密是做不到的,好在徐少杰已经下定了决心,第一步,就要开始对棉纺厂的财务进行全面的审计了,清产核资的工作要全面铺开,弄清楚棉纺厂的家底,就算是资不抵债了,心中有数总是必须的。
“黄主任,我看,可以立刻对棉纺厂进行财务审计了,同时全面开展清产核资的工作,成立一个清产核资领导小组,我来担任组长,你出任副组长,负责具体的工作,我们要充分预计到工作的复杂性,说不定第一步的工作,就会暴露出来棉纺厂的一些问题啊。”
“徐市长,棉纺厂的清产核资工作,是大事情,是需要市政府批准的,要抽调不少的干部参与其中,仅仅凭着经委的力量,恐怕不好开展工作啊。”
“我知道,既然做事情,就需要授权,我会向武***和郎市长说明情况的,你一定要做好充分的准备,要准备吃苦挨骂,我总感觉到,棉纺厂的事情不简单。”
黄光明点点头,从今天的情况,黄光明已经感觉到了,说不定在棉纺厂改制的过程中,会掀起一番风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