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左佑佑震惊的目光太过强烈,柏辛树转过头,和她对视了一眼。
左佑佑不知道的是,柏辛树这种空手套白狼的招数,也是同左佑佑学的。
她左佑佑做《掌故逸闻》,说到底用的也是同样的手法。
无耻,但是好用。
柏辛树不是什么道德卫士,也不是正义的捍卫者。 他深知,即使是涂着真善美金粉的文化行业,把事情做成的底层逻辑,和尔虞我诈的商场并没什么两样。
所以柏辛树每次招聘的时候,面对单纯而刚直的博士研究生都分外头痛。
读书既要读进去,也要读出来。很多博士读书读进去了,出不来,搞得思维僵化,动辄把道德的大棒挂在嘴上,为人处世比谁都拧巴,这样的人招进来也不好用,搞不好还要让大家一起替他擦屁股。
柏辛树迫切需要一个能把古籍中心纷繁复杂项目撑起来的助手。毕竟,古籍中心并不缺专心看稿的文字工作者。
退一万步来讲,华夏书林的人脉网络在这里,非常精确的专业问题,完全可以送给相关领域专家去外校,根本不需要用到自己的人。
想到这里,柏辛树又看了左佑佑一眼。
她的成长速度能否超越简行舟,率先成为一名合格的古籍人?
如果让左佑佑知道柏辛树用无耻来形容自己,一定会大呼委屈,并坚持认为自己是个勤勉工作的老实人。
柏辛树这样想着,不自觉地看着左佑佑有些出神,被自己脑补的场景逗得微微笑了。
柏辛树今天穿的也是全套正装,如此一笑,左佑佑根本招架不住,怂怂地用电脑屏幕挡住了自己的头。
陈砚兮不明所以:你缩头干嘛?你脸怎么红了?
左佑佑含糊道:因为努力打工而红光满面。
陈砚兮憨憨道:原来是这样,还以为你喜欢那个发言的帅哥呢。
左佑佑:!!!
左佑佑原本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有没有鬼,陈砚兮大喇喇地说了出来,她感觉自己太阳穴被一柄重锤敲过,砸得她心口怦怦跳。
别、别瞎说。
哦。
陈砚兮只是随口一说,左佑佑反响却如此强烈。她狐疑地看着左佑佑。
左佑佑这才意识到自己不对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