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孩子像是什么都懂一样,安静的坐在客厅沙发上,任由盛安宁给他换衣服,伸着胳膊,让盛安宁把麻绳系在腰间。
在那一刹那,盛安宁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扑簌簌的往下掉,一滴滴落在地上,还有的泪滴落在温诤的小手上。
温诤盯着手背上的水花看了很久,才很小声的问:“阿姨,是奶奶不在了?还是爸爸出事了?我知道这个叫披麻戴孝,以前奶奶带我去吃白席,我见过的。”
盛安宁再也控制不住,伸手将温诤紧紧搂在怀里,声音有些哽咽:“亮亮,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阿姨和叔叔都会陪你长大,我们的家就是你的家,你可以一直住在这里。”
温诤隐约明白,他有至亲的家人离开。
抿着小嘴,不再说话。
任由盛安宁牵着他的手出门。 周时勋还给盛安宁胸前别了一朵白花,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膀:“我要和长山单位的治丧会说点儿事,你到时候看好温诤,还有婶子那边,你也多留意一点儿。”
盛安宁点点头:“我知道,你先去忙。”
接温长山回来的灵车,刚进镇子里就被村民们围了个水泄不通,好多人控制不住的落泪,边朝着灵车洒着纸钱。
盛安宁牵着温诤的小手站在路边,等着治丧会那边的人过来接。
看着马路上的情形,又一次泪流满面。
温诤仰着小脸,安静的看着盛安宁哭,好一会儿才语气很坚定的问:“阿姨,是爸爸,是爸爸,对吗?”
盛安宁咽下眼泪,想点头时,温诤已经使劲挣脱她的手,朝着人群跑去,边跑边喊着爸爸。
像疯了一样,不见平时的安静。
“爸爸,爸爸……”
盛安宁赶紧追着过去,紧紧抱住温诤:“亮亮……”
温诤毕竟是个小孩子,哭喊着,挣扎着看着人群,知道爸爸就在人群里,声音一瞬间变得嘶哑:“爸爸,爸爸……阿姨,我要爸爸。”
最后,还是治丧会的人过来一起,帮着盛安宁把温诤带去了殡仪馆。
追悼会也一并举行。
而灵堂也早一天布置好,正中间的墙上挂着温长山的黑白照片,灵堂中间的棺椁中放着温长山的遗体。
进了灵堂的温诤,在看见爸爸躺在鲜花包围的木棺中时,突然安静下来,紧紧盯着像是沉睡的温长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