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月色朦胧时(2 / 2)

南明风雨 不笑生 1935 字 14天前

“回公子爷只除了绣月姐姐一个”

“绣月,名字倒挺好听的,她是哪一个?”

“穿湖绿宫装的便是,只因平日里只侍候夫人,不知今日里为何会被唤出来,实情小的委实不知。”

“湖绿裙子……”岳效飞怎么也回想不起来她的容颜,以中无缘由的泛起一潭秋水,只可恨这朦胧的月色,教他怎么都看不清楚。

天色渐渐明亮起来,姹紫嫣红的园中静逸无声,两只彩蝶悄无声息的挥动着柔软的蝶翼,相互缠绕,他们或许在倾诉中用缠绵迎接一个新的黎明。

只是一个身影,自不远处行来,打断了他们的幽会,让他们恨恨的劳蝶分飞。

老管家小心翼翼的捧着个锦盒。锦盒本身没有什么重量,里面只有一张纸。只是这张被人们视为字据的纸承载着一个少年太多的血泪与屈辱方才会使老管家这样的人感到沉重。

“安仔是个可怜孩子,希望我做的对。那个岳仙长一看就是个好人。他那心肠、那本事,乖乖……只是他好像没什么仙风道……”突然他紧张的停住这个想法,稍显紧的四处望一下心里骂自己:“敢是活的不耐烦了,大仙也能这么说的真真该打。”

转过游廊,前面就是那个岳家大仙住的小舍,老管家突觉脚下发软,“大仙那手段,刚才的想法别让给知道了。就如昨夜一样,只瞟了我一眼就把我看了个通透,真是高明。”

打工仔出身的岳效飞从未享受过如此美妙的清晨。不用揉着酸涩的双眼,极不情愿的离开床铺,叼着昨天下午买好的馒头,骑着自行车汇入上班的洪流。

美妙、写意到底该用哪个词来形容呢?正要擦牙的岳效飞有些斟酌的时候,老管家到了。他走至近前弯腰一躬,将怀中抱着的锦盒举过头顶。

“公子爷安好,我奉我家老爷之命为公子送来此物。”

岳效飞手中端着一只碗,一手举了块布,努力与昨夜口中残留的异味做艰苦奋斗。

人总是难以满足,岳效飞虽然赞叹了这个悠闲的清晨,这依然无法使他忘记对这没有牙刷、牙膏的时代的不快。抬头看老管家王福郑重其事的举着个盒子。

“王伯,你拿这是什么东西”

“不敢劳公子如此称呼,此物为我家老爷吩咐送来,公子爷一看遍知。”

“卖身契”岳效飞心里明白这这将代表着安他这个小僮永远只可以依附于自己。以往,自己在公司中为一纸合同所约束就已感到极不自在。可是安他这个仅只有十三四岁的小孩居然连自由都没有“什么玩艺!”他诅咒这个世界。

“安仔”招呼一声随手把卖身契递到他手上。岳效飞原意是告诉他“你自由了”

安仔显然是识得字的,接过一看便知此物轻重,心中只道岳效飞只是在考较他为人忙躬身道:“这是小子的卖身契,小子以后定然尽心服侍公子,请公子爷将些物妥善收好。”

岳效飞无言点头心说:“什么世道边个孩子都被折磨成一付完全奴才模样”心中不由生气,伸手接过契约三两把给撕了个粉碎。

对目瞪口呆的安仔道:“安仔,从现在开始你是个自由人了。”

不过事情并未按照岳效飞的所想的方向发展。安仔并未出现感激涕零的模样。反是安仔悲呼一声扑过来抱信岳效飞双腿泣道:“公子爷,求求你别赶安仔离开,安仔该死冒犯公子爷,只求公子爷重重责罚。”

老管家福伯见此情景忙也跪在地下嘴里数落安仔道:“你这个小子,平日里也还算勤勉,今日里做下何事让公子爷生气。”接着回过着对岳效飞求告道:“现下只好求公子爷重重责罚,老奴管保证他以后是再不敢了,只求公子爷看在老奴面子上饶了他今次,如若再犯再赶他出去。

“别……别……别误会”岳效飞被这一老一少两个仆人搞了个手忙脚乱,现二人跪下一付死了老爹的样子,他自己还纳闷呢“我做什么了,你们俩一付这么个样子。”忙抻手拉二人起来,可是拉起这个那个又跪下了,终于岳效飞给逗出火来了。

“你们俩干什么呢,都给我站起来,一个个都是……男儿膝下黄金万两,动不动就跪下算做什么呢?”

一老一少见他真动怒了,忙站起来摆起两个俯首抿耳的样子。

“我为什么赶他走,我只是想告诉他他自由了,从今天起他真的自由了,永远不是别人的奴隶。自由!懂吗!福伯你也是,他人小不懂,你也不懂?”看两人一付充满奴性的样儿,岳效飞越说越火大。 “公……公子爷你有所不知,现下外面世道正乱,他一个小孩子家离了王府也只好饿死了”福怕喏喏道。

“不对,我没有赶他走的意思,我只是让他明白,从今日起他是个自由人,他可以是一个仆人,可以是一个书僮,但他是一个完整的人,可以与我做兄弟,做朋友都可以,可他绝不是一个奴隶。他不属是我的,不是任何人的,他只归他自己所有,他是一个自由人。”

安仔似乎听的明白,他哭了“自由”梦都不敢梦到的词语,他却如此轻松的给了自己“自由……自由了”心中非呼,可一直躬的小腰似乎挺了几挺、伸了一伸。

“公子爷,我懂了,从今日起不论公子爷去天涯海角,还是富贵贫穷我安仔都可以对于盟誓,永远跟随公子爷左右。”

这时,福伯才明白了,眼前的安仔真的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