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聿健从老军营回来的时候已经夜了,宫里四处也点起了灯火。想起今个下午和岳效飞一起察看城防工事施工进度,他越想越觉得奇怪,这个岳效飞看来不过二十几岁,一付办事不牢靠的样子(胡子不旺),可是偏偏能想到别人想不到的,偏偏又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真是不知道应该要怎样对他才好,不过现在看来这次的事上让他一步是对的。
他想着信步穿过迴廊走进曾后的房里。
听着太监公鸭般“皇上驾到”的声音,这一向都活在恐惧和悔恨当中的曾后哭了,因为皇上还没有忘了她,在这宫中只要皇上还记得的女人就比其他女人要幸福的多。
朱聿健走过房中,见到跪在地下小声饮泣的曾后,心中心是一阵辛酸。要说那件事也怪不得曾后,要知道她是一国的皇后,很少出宫的她不太明白这件事的缘由。倒不是说她没有错,而是说她错在太过于相信皇家的脸面,完全没有弄明白在此乱世之时更重要事情所在。她的眼中只有她的丈夫,只想让他的丈夫忧愁之余可以愉心情,可以悦耳目,如此而以。
“你……”朱聿健原还想就那件事再说两句,但看到仅仅这几日曾后已然瘦了一圈,眼中的神采也不如往日般清亮,全然没了那份母仪天下的模样。心中一叹,虽然她此事做的有些……有些……按老军营的说法叫不着调,可是再怎么说她都还在为自己着想,现在为了此事已经冷落了她这些天,也真够她受的。
“你还是起来吧!”朱聿健的一句话,让曾后险些哭出来。这就是她的丈夫,这就是当今的皇上啊。曾后哭出声来。膝行几步,到了朱聿健身前,只是不敢抬起头来。
“皇上,贱妾此次闯下如此大祸,皇上……皇上你不治贱妾的罪么?”
朱聿健长出一口气,“你起来吧,这件事就此过去罢……只是,曾后你今后定要牢记,你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你要当真把天下的百姓当了自己家人,想来也就够了!”
“谢皇上……贱妾定然好好反醒。”
“不说了,这几日咱们的东西收拾了怎样了,想这城防也就要完成了,郑家的兵马想来不几日也就要到了,我们这里要快些,不能误了起程的日子。”
“是的,皇上这两天内宫也都整理的差不多了,不会误了起程的日子的。”
“那就好,今天我和效飞一起去看了看城防,嘿!你还别说他的想法还真精彩,那城墙是这样的……”
曾后这时也依朱聿健的说站了起来,听朱聿健一讲起老军营或是讲起岳效飞那个热闹劲,听的曾后也感觉到那里的生活确是有吸引人之处。可是她还有一事要讲给朱聿健听,只是不敢断了她的兴头。
“曾后,你知道么,今天我和那个岳老板去看了延平城防……你可是不知道那城防现在修的,啧啧,真难为他怎么想的出来。
城头现在都是尖的,你想啊,就算是有人想要上来站都站不住,更加别说打仗了。这城头上不来人了,那城门更修的厉害,门洞里头有八个炮台,大约有两丈来高,底层装了鸟铳、大炮,定向雷,每个炮台里又有两座那个什么神弩,要是一齐射击,一柱香的工夫可射几千支箭出来,慢说鞑子难攻进来,真要是攻进来了,光城门他们也得填上几千人进去……”
眼见朱聿健越说越高兴,嘴角居然都要起来白沫,曾后忙把一旁凉好了的茶端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