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阶低头看了半晌,然后伸出手指,一股乳白色的雾气顺着食指流入哈萨尔的后颈。
血色咒印被白色雾气渐渐淡化,当淡化到一半左右的时候,猛然间一收缩,就好像心脏跳动一样,再一涨,瞬间恢复到原来的猩红狰狞。
“啊!”哈萨尔突然身子一颤,发出一声压抑的惨叫。
“哈萨尔!”我双臂使力,搂紧微微颤抖的哈萨尔,抬起头忧虑的看着圣阶大人:“怎么样?”
“很棘手!”圣阶脸色凝重,收回手指。哈萨尔也慢慢平静下来……
一时间屋里一阵静默,我抱着瘫在我身上大口喘气的哈萨尔,圣阶大人盯着手中的契约书,气氛沉闷而凝重。
“老师,请用茶。小琰,这是你们的。”林奇的出现打破了沉默。
圣阶法师深吸一口气:“哈萨尔,你被契约束缚多久了?”
“记不清了,”哈萨尔撑起身子,摇摇头:“大概,快二十年了……”
圣阶点点头:“这种契约很特别,契约书所联系的是你们两个之间的主仆关系;而哈萨尔颈后的血色咒印,却联系着另一个人……”
“啊!”我一拍大腿:“没错啊!忘记告诉您了,的确是两个人,而且据说第一个主人的约束力会更强些,大概就是您说的血色咒印联系的那个人。如果是那个人下命令的话,奴隶背叛契约书的主人也是轻而易举的。也就是说,如果那个人想杀我的话,哈萨尔一定要服从命令弄死我的。”
“不会!”哈萨尔猛然从我怀里挣出来,一脸痛苦的看着我:“就是我死了……”
“急什么!我打个比方而已!”我呵呵笑着,一巴掌拍上哈萨尔脑袋:“再说了,你要杀我,我就会乖乖让你杀么!我不会跑么!”
哈萨尔愣了一下,随即也松了口气:“就算你跑不了,还有赭烨和冶封呢!”
圣阶大人一脸铁青看着我们两个打情骂俏:“小琰你若是早说,哈萨尔刚刚就不用吃苦头了……”
“……”我傻住,看看哈萨尔,又看看圣阶,嘿嘿讪笑,双手高举:“抱歉!万分抱歉!”
哈萨尔心有余悸的默默颈后的咒印,老老实实的趴了回去。
圣阶法师哼了一声:“知道那个‘主人是谁’吗?”
我迟疑了一下:“哈萨尔不能说,不过我猜大概是敖登。”
“乌苏二王子?”圣阶一挑眉,随即正色看着我:“小琰,事情很棘手啊!”
我的心往下一沉:“怎么?”
“契约书找到了,但是上面写的不是你的名字,若想解开这一层,就需要你强行破除,和实验时解除林奇的契约奴隶那样,需要你双倍的灵魂力量。”
我点点头:“这点我和哈萨尔已经想到了。契约书上记录的,是我初来琉凌时的灵魂力量,双倍而已,我想对现在的我来说,轻而易举就能办到。”
“没错,这不是最麻烦的。”圣阶也点点头:“最麻烦的要数哈萨尔颈后的血咒了,那东西应该是主人的血液形成的,是契约中最强大的约束力量,你若想强行破除,大概最少需要十倍于敖登的灵魂力量。” 圣阶抬手阻止张口欲言的我:“我知道灵魂力量不好衡量,可是不管是法师还是战士,能够达到高阶,本身的灵魂力量就一定会比普通人强上几倍不止,如果你压制的稍有勉强,反噬的结果都会非常严重!”
“就算退一步,敖登的灵魂力量很弱,十倍都比不上你。你还有最后的血咒那关要过!”
“那东西联系着哈萨尔的心脉,被束缚的时间越久,就越难分割。能量冲撞的力量稍大,哈萨尔就难免小命不保。而且要是敖登够狠够绝,在你解除契约的中途发动血咒,哈萨尔也一样难逃一死!最重要的是,如果敖登死了,哈萨尔也会死!”
“那到底要怎么办?!”我抓着哈萨尔的手微微颤抖,一边问,一边脑海里还莫名其妙的转出了各种因果关系……
——我有危险,哈萨尔一定不会同意冒险;同理哈萨尔危险更大,我就更不跟冒险!然而不解除奴隶契约,我就不能解除婚姻契约,那个“在他们心中留下永远的年轻回忆”的计划就自然实行不了!
而且最重要的,哈萨尔的另一个主人是那个敖登二王子,那个阴霾的大bt!他命令哈萨尔做什么倒是无所谓,关键是怕他一时兴起,让哈萨尔玩个自虐看看就坏了!用龟爷爷当初的话来说:到时候我哭都不知道上哪哭去!
“所以我说这件事情很棘手!”圣阶皱着眉头:“给我点时间,让我再想想……”
“恩,解还不好解,杀也不能杀……也只有这样了!”我冷静的点点头:“那圣阶大人您就费心了!我一会把那几种安神镇静的药材抄给您。”
林奇坐在旁边听了半天,这时候也明白了个大概,于是搓着下巴疑惑的看着我:“是哈萨尔出了什么问题吧?而且还跟那个鼻孔长在头顶的乌苏王子有关系吧?可是,为什么小琰你好像一点都不着急啊?”
“我?”我看看露出和林奇相同疑惑的圣阶法师,又看看神色复杂的哈萨尔,一咬牙一握拳:“哼!着急有用么!再说了,我就不信了,就算那个血契就算再牛x,等敖登成了植物人,它还能变出什么花来不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