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大公子是草原的孛日贴赤那,是乌苏族最受尊敬的巴特尔!”必勒格激动地挥着双手,灰色的长胡子剧烈的抖动着:“若是说大公子是草原上古往今来第一战神,乌苏族上到八十岁的老人,下到八岁的孩童,没有人会说半个不字!”
“哪有人会给苍狼套上枷锁,会给英雄打上血契的烙印,会把战神屈辱的卖到别的国家当奴隶!?”我不甘示弱,也瞪起眼睛攥起拳头吼回去:“你们乌苏族就是这么表达尊敬的?!”
我仰天长吸一口气,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没想到一回神,却看到必勒格老爷子怔怔的站在那里,双手平举在胸前,微微的颤动,嘴唇一张一合,眼神哀恸,没有焦距的穿过我身旁……
“必勒格爷爷?”我虽然替哈萨尔愤怒,但是到底没想气坏眼前上了年纪的老爷子。
“嗬!”必勒格猛咳了一声,眼睛猛然盯住我:“血契?奴隶?您是什么意思?”
我心中隐隐升起一种不妙的预感。
“是的,乌苏族秘传的血契烙印,在哈萨尔的脖颈后,是我亲眼所见!至于奴隶,”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是在雅尔塔的奴隶市场上买到的哈萨尔,一颗银币,最便宜的贱奴价格……当时他已经被奴隶贩子打得不成人形……”
必勒格爷爷双唇哆嗦着,眼神既悲痛又茫然,嘴里不停地喃喃念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我我抓抓头发,实在等不出个所以然。干脆伸出右手往院子大门一指,也不回头,:“为什么?问问你们尊贵的敖登王子殿下!”
“您说这话要有证据!”必勒格突然回过神,沉下了脸。
“证据?”我耸耸肩:“往小了说,从小生活在优秀而又英俊哥哥的光辉一下,受重视,没有存在感,从而造成心理障碍,想要虐待宝贝哥哥,或者干脆除掉他……往大了说,王位之争,师兄杀父……”
“祖琰老板!”必勒格一声低呵,双目炯炯的盯住了我。
“证据这种东西,难道不是要您们去搜集的么?我只是个商人,商人要从现有的资料分析出将来的趋势,从而趋利避害才是正途。等拿到了证据,那一切就都晚了!”我挑挑眉,冷冷一笑。
“自从晚宴之后,握有奴隶契约的我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哈萨尔天天到你们这里报道!单单见不到人也就罢了,了不起被敖登那龟儿子,……呸,”不能这么骂,“那个扔进太阳都嫌不够环保的bt!了不起问出几句奥林宝藏或者魅影森林的机密罢了。结果呢?”
“结果他现在一身是血的躺在床上,人事不知!”我越说越气,胸膛剧烈起伏:“如果不是血契,哈萨尔会来这里?如果不是敖登那个bt,哈萨尔会受了伤还不能疗伤?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只有长期得不到治疗,伤口才会变成那个样子!一次还可以说是意外,很多次呢?天天呢?哈萨尔会把自己弄得血肉模糊?他傻疯了?!”
“证据?等您找到证据,您们家的大公子早就去向长生天报道了!”
“祖琰老板,请您先冷静一点。”必勒格皱着眉头,低头沉思。
我顿了顿,一时间尴尬的不知该说什么。——怎么和必勒格顶上了?!
“你说的大公子脖颈后方的血契形状是怎样的?”必勒格突然问道。
“三个红色的血点,倒三角形的样子,好像是鲜血从高空滴落的样子,四周有溅开的痕迹。”我想都不想,脱口而出。
“果然是血契!”必勒格神色凝重:“至于怀疑敖登殿下的事,老夫还需要进一步查证,他毕竟是我族的王子,而且现在来看,更有可能是下一任的乌苏王。”
我撇撇嘴,我对敖登才没有兴趣,倒是血契的事,我一脸希翼的望着必勒格:“您对血契很了解?那解除的方法呢,您知道么?”
必勒格摇摇头:“血契是皇族秘法,我也只是听说而已。至于解除,我从未听说过血契被解除的先例。”
我心里一凉,顿时怔在那里。
“不过……”必勒格略一沉吟:“也许王的藏书阁中会有记载,再或者,族中的大祭祀也许能知道些什么也说不定……”
“乌苏王的藏书阁?大祭祀?”我小心翼翼:“都在乌苏?”
“是,在乌苏王都阿拉坦!”必勒格看出我的心思,脸上稍稍浮上一层欣慰,但紧接着凝重的道:“至于大公子,如果您的猜测是对的,二殿下回程的时候,十有八九会带上他……只要一回到乌苏境内,大公子就危险了!”
“为什么?”我听说哈萨尔会被带走,立刻警惕。
“刚才老夫就说过,自从大公子失踪后,我王就一病不起,近年来更是……”必勒格叹了口气:“大公子自小性情温和,热爱自由。我一直以为,大公子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自己离开的乌苏。所以我才希望大公子可以回去一趟,最后见一面病重的王。没想到,却还有这层隐情在里面。怪不得老夫多次请求大公子,却都被他回绝了……”
我努力听着必勒格字里行间的话外音:“您是说,乌苏族到了新旧更替的时期,而哈萨尔是敖登前进路上的唯一绊脚石,”我没理会必勒格后半段的碎碎念,只是皱着眉头:“潜入魅影和奥林宝藏的奴隶可以随时再找,但是哈萨尔却是不得不杀,还要尽快杀,对不对?” 必勒格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一脸的悲痛,好半晌,才吐出:“对!”
“那么,如果奥林宝藏提出与乌苏通商,不知乌苏王会否同意?”我突然问出一个很穿越的问题。
“哦?”必勒格微微一怔,随即笑道:“好主意!老夫这就传讯我王,乌苏必虚位以待,恭候祖琰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