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天边泛出的黄色不禁暗暗感叹,没想到来了这居然也能碰上沙尘暴!
哈萨尔已经开始大声命令,魅影的妖骑士们统统下马一级战备。哈萨尔试了试风向,一指前方的高坡:“把马匹都牵到迎风坡,所有人下马躲避风沙!”
没等哈萨尔说完,天空已经变成了红色,大量的细沙被风吹起,顷刻间遮天蔽日。疾风裹着劲沙打在脸上,敲的人根本睁不开眼睛。
导游马倌不知道什么时候转到了我身边,隔着大风还能听见他一个人嘀嘀咕咕骂骂咧咧,说着鬼天气玩人,眼看深秋了居然还能起这么大的沙暴。
我眨眨眼琢磨了一下,合着各种不正常的都让我赶上了,盖尔下了半天就停的暴雨,还有今天罕见的沙尘暴。
不过雨停的早是好事;这沙暴刮起来,不能多麻烦吧,但是一会之后百来号兵马俑是肯定跑不了的了——我们有兵有马,兵马俑,一个不差!
哈萨尔浑身肌肉绷的死紧,勒在我要上的手臂硬的跟石头一样,我轻轻搓了搓他的手,背着风冲他大声喊:“沙尘暴而已吧!不用这么紧张啊!”
还别说,从小到大,别的见得不多,沙尘暴咱还真不陌生,想当年宿舍还是两层的钢窗,一阵沙尘过去屋里床上照样是一层土,连和喝水杯子里都飘着一层细沙。
这时候待在屋里还算好的,最悲催的是就是沙暴起来了你还在往家赶的路上,天黑风疾土大。
别说沙子打人疼不疼,能不能睁开眼睛,就说稍微瘦一点的人,大风就能把你刮出一溜小跑,等你回过神来顶着风再往前走可就难咯!就算是走了十几年,熟到烂熟的街道,照样能迷路,而且一迷就是n个路口。
所以说碰上这种天气的时候万一你是在路上,干脆就在街边小门脸儿里窝上几个小时,等风停了回家一起洗澡就行,连人带衣服,连床单带被罩……
“下马!躲在马群后面避风,千万不要乱动!”哈萨尔看着我严肃的大喊道:“我马上就回来!”
我点点头痛快的跳下去,然而自己往地上一站,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
刚才有哈萨尔抱着我,而且他在第一时间打开了防护罩,除了沙子噼里啪啦下雨一样响的热闹以外,也不用担心被风刮走,跟当年隔着玻璃窗看外边的人顶风跋涉有异曲同工之妙。
至于现在嘛,现在我只好抬手挡住口鼻,一脚深一脚浅的往马群后面蹭。虽然我的体重不至于危险到让风刮走,但是想走的快想走的稳当就十分困难了!
天空已经从红色变成了黑色,几米之外人影幢幢,除了呼呼的风声,很难再捕捉到什么其他的响动。
我一个人抱着头背着风,团在人群外面等着哈萨尔。
一只柔软的小手突然探进了我的掌心,我眯眼一看,才发现小妹可怜兮兮的跪趴在地上,抓着我的手忍不住的轻轻颤抖。
我一把拉过小妹护在怀里,扭头费力的寻找其他三人,辨认了好半天,才发现趴在宝玉怀里的是蜘蛛姐姐不是黛玉,蹲在小妹身后的是黛玉不是蜘蛛姐姐……
我赶紧长出一口气,还以为这兄弟俩也跟玩起背背山了呢!
“没关系的,哈萨尔在呢!”我拍拍小妹大声说。
这也难怪,别说小妹了,黛玉都有些脸色苍白了,这票大妖小妖藏在魅影森林里优哉游哉几百年,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自然之怒?
“黑主,你还好吧?”小妹略微平静一些,从我怀里爬起来大声问道。
我拉紧帽子勉强点头。刚才哈萨尔就交代了,让他们把防护罩开到最小,以免受力面积太大,被风刮得东倒西歪。所以这时候他们每个人的防护罩都开的跟紧身衣似的,唯独我什么都没有,被刮得满面尘灰,一嘴沙土。
我刚要点头说话,就感觉身后突然一阵大力传来,我就像一颗被野猪拱了的大白菜,七倒八歪的一个跟头摔了出去……
隐约听见四人组气声惊呼,然后“咝啦”一声,我一边袖子少了半截……
我一边腹诽谁家的马用屁股拱我,一边冲四人组挥挥手示意我没事。
那个大概是小妹的影子拍了拍胸口,大概是黛玉的影子手里还攥着一截忽忽悠悠的破布,另外两个抱在一起的影子晃悠了一下又粘到一起去了……
我一边郁闷的吐着嘴里的沙子,一边嘀咕着四人组太不够意思,都没有一个主动过来拉兄弟一把的!还有那个去照顾战士们的哈萨尔,你要是再不回来,你家老公我快要被刮成出土文物了!
我正嘀咕着,突然感觉脚下的沙土一陷,我整个人重心一偏,仰天又是一个跟头…… 还没等我抱怨,我就发现我这第二个跟头摔得是在是太技术了,从头到脚的前滚翻,从左到右的侧身翻,然后从上到下从前到后,天旋地转,骨碌碌一溜烟就从坡顶滚到了山下……
我晕头转向的从地上爬起来,坐在地上醒了一会神,准备爬坡回归大部队的时候才猛然间傻了眼……
我刚才爬起来的时候在地上晕晕乎乎的转了不知道几个圈,四周浑黑一片,飞扬的沙土像是倾倒一样,铺天盖地的落下来。
我隐约可以猜到自己正站在一处背风的坡底,爬坡是一定要爬的,问题是向着哪面爬?哪个坡上有我们的大队人马?哪个坡才是我刚才滚下来的?
刚一犹豫的功夫,我骇然发现厚厚的沙土已经漫过了我的脚踝,我赶紧把自己刨出来,然后瞄准一个方向手脚并用的飞快扑腾,用尽一切努力试图把自己扔上一个迎风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