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定的看着多洛雷斯,好长时间,好不容易沉淀下去的情绪又慢慢的涌上来。只是怒气早已经被难舍的情绪冲淡,涌上来的,也仅仅只剩下了委屈……
我扁了扁嘴,吸了吸鼻子:“你给我下药!”我委屈到悲愤欲绝,想要抽身离开,又想要狠狠的咬他一口,还想要食其肉寝其皮!挣扎了半天,却也只是颓然的垂下脑袋,好像自言自语的又重复了一遍:“为什么要给我下药?”
我都已经来到这里了,穿着要被他脱掉的礼袍,带着送给他的礼物,没有逃,也没有带着从林奇那里掠来的那把阴毒的扇子放倒他!
既然知道我打得是什么主意,为什么还要给我下药!?
“下药?”多洛雷斯诧异的挑眉。
我霍然抬头,挥手一指桌上的酒坛,物证还光明正大的摆在那里,还想抵赖不成!
“我刚才的燥热……”我猛的住口,思及当时自己那种撩人的嗓音,脸上火烧火燎的热起来!
“你是说……”多洛雷斯沉吟道:“你认为我给你下了催情的药物?”
我扭过头不看他,蚊子一样哼了一声!
多洛雷斯捧着我的脸转回去,四目相对,很认真很严肃的,小心翼翼的开口:“琰儿,,如果我说,我没有在紫卿酿中下药……”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窗外就突然响起一声醋味十足的冷哼!
我保持着和多洛雷斯暧昧的状态定格在哪里,眨眨眼,再眨眨眼……
这个声音,怎么听起来那么像是闹脾气的哈萨尔?
……哈萨尔?!
我唰的一下坐直了身子!
多洛雷斯眼睁睁的看着我从他的怀里挣出去,嘴角不禁浮上了一抹浅浅的苦笑,轻叹一声,无奈的对着空荡荡的窗外说道:“几位既然来了,就请进吧!”
几位?
唰唰唰唰唰……
五道黑影,几乎是不分先后的窜进了屋子!
我想也没想,第一反应就是拉起被子蒙上了没穿衣服的多洛雷斯,然后又不尴不尬的把自己一裹——至于衣服上那根顶关键的衣带,谁知道它现在在哪里啊!
“赭烨大人,冶封大人,哈萨尔公子,月影疾风殿下,林奇陛下!”多洛雷斯大大方方的拉下罩在脑袋上的被子,无奈的揉了揉我的脑袋,再转过脸的时候,就已经变成了冷冰冰的嘲讽:“本来还在猜测几位要继续听到什么时候……没想到竟然有人会如此沉不住气!”
一片不屑以及愤恨的冷哼此起彼伏!
我瞬间大汗,看来沉不住气的不止一个……
这都是什么状况啊!听多洛雷斯的口气,这几个家伙竟然一直在听壁角?!
“咳咳!那个……”月影疾风尴尬的假咳了一声,趁着短暂的沉默赶紧开口:“几位慢聊,月影就不打扰了!”说着就火烧屁股一样,拎住林奇的脖领子,又从窗口跳了出去!
林奇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牵出了屋子,临走时还郁闷的大喊:“我不走……”
于是五道黑影还没站稳就又少了两道,还可以听见月影疾风的声音飞快的远去:“剩下的是人家家务事!……早说了不要跟来了,我叉叉的,你没看祖琰那小子的衣服……”
我:“……”
“还不下来!”
我一晃神的功夫,赭烨身上的寒气就漫了出来,手指轻轻一敲身旁的桌子,那坛子可以被成为物证的东西就“咔”的一声碎成了一地冰渣…… 我飞快的打了个寒颤,二话不说,极其乖巧的从床上跳了下来!
问题是,下来是下来了,那然后呢?
我不敢乱动,只能垂头站在两两方阵营之间,一边在心里嘀嘀咕咕,一边悄悄的换着脚——这季节,光脚踩在地上还是挺凉的……话说我的鞋子哪去了?
一边是三个人负手而立,居高临下,气势俨然。
另一边斜倚在床头,行动不便,衣衫不整!
我暗中腹诽,我们家这是明显的仗势欺人啊……
不过呢……
气场这种东西还真是很微妙的!
虽说多洛雷斯只有一个人,实力上明显处于下风,可是偏偏却透着一股诡异的上位者的凛然,就好像他正穿着世上最华贵的礼服,坐着金雕玉锲的龙椅,淡定从容,临危不乱的程度丝毫不输给我家那三位……
也不是说咱家那三个就差了,不过感觉的确是不一样……大概是和平素的生活习惯,处事方法,还有自身的性格有一定关系的!
我家那三个虽然杀的人肯定比多洛雷斯要多得多,可是骨子里却都太温和了,不是那种“天子一怒血流成河”的凶厉角色……
我打赌要是换成艾勒和敖登,两个人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在片刻之间把谢里尔经营了数年的热闹集市烘托成凶杀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