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音无精打采地点点头,面对茫茫雨雾,叹息一声:“好不好其实也无所谓。”
方才张书林从学堂出来,看见佳音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街上,那么弱小,那么无助,神情便似被整个世界遗弃,茶馆里神采飞扬侃侃而谈的那个女子仿佛变了一个似的,使人想怜惜她,保护她。此际,见她仍旧闷闷不乐,便越发地替她难受,当下劝慰道:“其实,慢慢总会好起来,待你将来嫁人,有了自己的家,便少受些气。”说出口,才觉自己唐突,张书林忙告饶:“姑娘莫怪我出言无状,我是,是……”到底说不下去,一时间将自己憋得脸红脖子粗。
佳音扑哧笑道:“先生怎么和个娘们说话吞吞吐吐,有什么好抱歉的?我总要嫁人,干什么跟做见不得人的事一般?”
张书林亦笑道:“我竟忘记你与众不同,旁的姑娘知听见嫁人二个字,就羞得跑开去,也只有你敢和男子并肩而行,好象天经地义。”
“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又不是做亏心事,怕什么。”佳音突想起来意,故促狭道:“说不定,那些喜欢害羞的姑娘们正羡慕我呢,想和你并肩而行,又要顾及世俗礼节,唉,她们好可怜啊。”
张书林却没想到佳音又是一通骇世之言,惊诧之下手里的伞一斜,顶上的雨水全洒在他脖子里,登时手忙脚乱。
佳音被逗得哈哈大笑,心情畅快许多,又继续调侃:“喂,老古板,这就把你吓住了,以后我偏要和你说话逗趣儿,看你怎么办?”
张书林抖着袍子苦笑:“阿音,你是故意要作弄我么?”抬起头,但见她笑脸如花,清新的如阴天雨幕中的一缕阳光,他心下一动。
佳音倒没注意张书林的反应,只为了秀秀,她索性豁出去了,一心要试探他,一面往前走,嘴里话不停地说道:“张先生,我听说你还没娶亲,可你想找什么样的一位娘子?”
“你,你……”张书林被佳音的大胆弄得哭笑不得。
“怎么了,你忘记我是媒婆家的丫环么?”佳音笑道:“本姑娘现在准备为你做媒,快说说,你什么条件?”
“哪有未出嫁的姑娘给人做媒的?”
“我就是啊,喂,你是不是有中意的人了?干什么吞吞吐吐的?” 张书林无奈摇头,侧脸望着佳音得意洋洋的表情,心中不禁蠢蠢欲动,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又赶紧压住,半天没有说话。
佳音急道:“快说啊,我好容易出来一趟,等了半天才等到你出来。”
张书林愕然:“你是专意等我的?”
佳音自觉失言,也不在意,只催促他:“说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