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鞘脸上一红,突然期期艾艾地扭捏起来。
陈之祺的眉宇不易觉察的蹙起,不置可否。
佳音恍然:“你们是不是知道我开婚介所的事了?”
陈之祺轻咳一声,含笑道:“是,你的婚介所大名鼎鼎,满京城无人不知,阿音,你很聪明能干。”
佳音嘿嘿笑道:“其实我该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借给我六十两银子,婚介所也开不起来,对了,等会我就把银子还给你们。”
陈之祺和陈鞘对视一眼,两个人皆无奈摇头。
春末季节,暖风熏人,整个京城似乎被温暖的阳光融化,流淌生动活泼的市井烟火气息。
热闹的市集,熙攘的人群中,一行三人,当中少女春衫婆娑,巧笑嫣然秋波潋滟,春天的阳光因她的笑颜更加明媚。左右陪伴翩翩浊世佳公子,白袍者超凡卓然,红袍者邪魅不羁。这样出类拔萃的三人行,自然吸引无数人艳羡的目光。然而,那两位公子视热闹的市井之地如无人之境,目光焦距一处,围绕着的始终是中间那个被人宠溺尚不自觉,一派天真的女子。
便有人认出佳音,纷纷地热情招呼,试想,一个媒婆和男子上街也没什么稀奇的,只当她给人说媒,也无人异议。
一会便到了“成人之媒”婚介所,陈之祺和陈鞘被婚介所的门头震慑的瞠目结舌。
半晌,陈鞘将那首被佳音篡改后传遍京城的《鹊桥仙》念了一遍,大笑不已,指着道:“秦观要泉下有知,非得再被你气死一遍不可!” 佳音翻个白眼:“气死活该,我最不喜欢他说的‘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矫情!”
陈之祺忍住笑,问:“那应该如何?”
“两情若是久长时,自然相依相守相爱一生,不然我开婚介所做什么。”
陈鞘犹在摇头晃脑:“不通,不通,平仄不通,文理粗俗,也就是你写的,换别人我非教人把它撕下来不可!”被佳音强拉着从木桥走进去,又不免愕然。
只见几十盏玫瑰盘座的红蜡烛摇曳生姿,将店堂熏染成意境绮丽的幻境,一切都蒙上幽幽淡淡的红色光晕,仿佛置身于不真实的世界之中。
跟着佳音来到一间静室,当中是木头做成的长桌环绕几把椅子,也不上上漆,仍保持着原来本色,椅子上铺着蓬松的白色软垫,看上去便觉得十分舒服,再加上琉璃裹纱蜡台装点每个角落,淡红色光晕莹莹润润似温柔的陷阱,似欲将人的坚硬外壳褪下,只剩单纯的内心在呼吸。
不得不承认,整个“成人之媒”布置既特别又雅致,独具匠心,尤其静室更静谧舒适,十分适合几名友人倾心交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