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再三拦住,陈鞘只得让侍卫送她回去,说自个就在异香斋胡乱歇息一晚。佳音只得由他的意思,叫来异香斋两个小厮叮咛一番,才放下心。
待佳音和侍卫走远,陈鞘拂开小厮的手,站直身体。此刻,他竟毫无醉态,目送佳音离开的方向久久不动。
他胭脂色长袍衣角在春末夜风中轻轻翻卷,神情颇为寂寥。
装醉的确是不得已而为之,他怕佳音问那些无法回答的问题,只得用醉酒的借口回避,也正因为如此,可以看出来,佳音更加戒备他。
“阿音,人都说我邪魅风liu,招惹情债无数,可是,我对你说出的话句句是真,为何你也惹出许多桃花债,让我忧心?”陈鞘叹息。
他早就看出张书林对佳音的情意,还有大哥,唉……借酒吐露真言,没想到佳音全然回避,根本不接招,陈鞘心下颇为惆怅。他初次真心喜欢上一个人,可人家根本不当一回事,也是一种报应啊。
陈鞘妖娆邪魅的桃花眼,初次沾染上忧伤的情绪。
佳音才闲散几日,京城突然贴出张榜告示,说要在平民中选百十名宫女入宫。通常极贫苦的人家十分愿意将闺女送进宫去,一来可以换些银两,宫女每月尚有工钱贴补家用,二来,在宫中被调教几年,待年长放出来,仍旧可以嫁给富户做妾。
另外,也有不晓得底细的,只当自家女儿貌美,送进宫去,凭着姿色攀上高枝,若是被皇帝看上,封个嫔妃贵人就可光宗耀祖,指不定满门升天。所以,趋之若鹜的富裕人家也人家不少。
通常挑选宫女,都由众官媒将符合条件的平民姑娘的名册报备上去,然后再由内廷慢慢筛选年龄品貌合适的。王婆常拉着秀秀奔走各户人家,忙不开的时候,佳音做些洗衣做饭的家务活,减少秀秀的负担。
立夏后的天气一天比一天热,再加上“成人之媒”的生意突然增多,佳音日日奔忙于婚介所和王婆家不得空闲,偶尔,张书林派人接她去张宅,两个人闲话家常,再没提起求婚的事,相处自然都还和从前一般。
亦与陈鞘见过几次面,他的性子比先前温柔许多,鲜少和佳音拌嘴,只是,他时不时冒出一句半句似真似假的情话出来,让佳音无措。但到底,他的温柔并不咄咄逼人,玩笑的意味更多些,时间久了,佳音渐渐习惯,索性不予理会。 陈之祺却自此销声匿迹,仿佛他从未在佳音的生活中出现过,曾经的温情只是佳音午夜梦回时的幻觉,只有他留下的玄色披风证明他的存在。
就在佳音几乎忘记闵初兰的时候,她又一次光顾“成人之媒”,同来的还有两个男子。
因佳音打着顺天府抽调她做事的借口,偶尔可以出来在“成人之媒”亲自打理事务,兼要做账,慕名找她的顾客也不少,所以,特意将二楼一间静室空出来做办公的地方,起名“音缘”,被陈鞘知道后又嘲笑个半死。
闵初兰这次没有蒙面,一张素脸略显憔悴,她见着佳音后介绍她身后的两个男子,先指着一个略年轻的,大约十八九岁的男子道:“这位是许由仁许公子,这位是……
“江逸远!”佳音见到身穿宝蓝袍服的江逸远后,直接喊出他的名字,纳闷道:“你怎会和他们一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