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安鹤一不是想兴师问罪的,他拉上帘子,坐在了床边,放轻了语气说:“你怎么还给我买上保险了?”
“哎,我那会儿就是慌神了。”穆向远叹了口气,也不藏着掖着,“就想着怎么能给你更多的保障,保险最快…其实我还去银行买了金条,单据在书房的保险柜里。”
安鹤一先叹了口气,没忍住又笑了起来:“你说你这到底是悲观呢还是乐观呢。”
“我图安心呢。”穆向远耸拉着肩膀,“不把这些安排好,我放不下心。”
“向远。”安鹤一轻声喊他,“你有没有发现,咱俩都挺没安全感的?”
谁提的话题谁先说,安鹤一自我剖析:“我就是字面意义的没有安全感,特别是你生病之后,哪儿哪儿都不对了。” “你看着还行。”穆向远评价道,闷声闷气的。
“那我是大夫,我总得保持镇静,不然我慌了,你怎么办。”安鹤一抱住穆向远的手。
阮争先的呼噜占据了绝对声量的绝对高地,他俩不得不在呼噜间隙见缝插针说话。
穆向远哼哼两声,说道:“一个月我起码半个月在外面飞,回来了也不一定能见到你。我还常年关机,这很难有安全感吧?”
仔细听完,安鹤一眨了眨眼睛,歪了下脑袋:“你听听,这情况,应该是我不放心你吧?”
“既担心你的安全,又得想你在外面干什么呢。”
听了这话,穆向远正襟危坐,差点对灯发誓:“我是个正经且有道德的人,严格遵守公司规章制度,外站过夜期间绝对没有乱搞男女或者男男关系。”
这严肃的样子逗乐了安鹤一,他安抚道:“我知道,我明白,我也相信我们足够相爱。”
“所以我想跟你好好谈谈,不再逃避我们确实遇到的问题。因为我们相爱,所以我们可以解决好。向远,对不对?”
穆向远冷静下来,看向安鹤一的眼睛。从认识到现在,他爱的人总是足够坦荡。在这一点上,穆向远自认他没有做到。
而今天,安鹤一放下所有事情陪在他身边,想要和他好好聊聊,把问题都说明白,那他不能再扭捏。
因为安鹤一说得对、说得准,他们如此相爱,怎能轻易放弃。
他俩都三十多了,有足够多的生活经验,弯弯绕的事情都会做,却最不适合跟身边这个人虚与委蛇。
唯有坦诚换坦诚,他们才有继续走下去的力量。
“好,我们好好说。”穆向远重新看向安鹤一,眼神清明。
安鹤一伸出手,轻柔地摸着穆向远的脸颊。穆向远觉得挺舒服,歪了脑袋在他手心蹭了蹭。
“向远啊。”安鹤一嘴唇微张,缱绻地喊出这个印在他心底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