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池骋从始至终都在盯着石野的脸,事不关己的样子,好像血流不止的不是他一样,在石野撕开一包湿纸巾,给他擦手的时候,忽然问:“是不是只要你不生气了,就愿意和我谈恋爱了?”
石野低声说:“我们早就分手了。”
“我从来没答应过。”
*
江池骋往常身上有个伤啊痛啊的,恨不得一天发八百张照片,把每个细胞怎么长出来的都拍下来,好博取石野的同情和关心。
这回挨了一巴掌,居然不声不响的一张照片都没发,等石野忙完想起来,已经到第二天傍晚了,他洗完澡解锁手机,看到空荡荡的消息框,不知道是昨天说的真管用了,还是他又闹什么脾气。 石野吹头发的时候,手机屏幕兀自亮起来,他开了静音没听见,等吹完头发从洗浴间出去才看到一通未接来电,是一串陌生号码,显示的是外卖快递。
石野拨了回去:“喂?”
“小野哥。”
江池骋的声音嘶哑虚弱地石野差点儿没分辨出来,他又看了遍号码:“江池骋?这不是你号码啊?”
“嗯,我借的快递员的手机,怕给你打不通。”
江池骋呼吸特别重,石野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热气扑在脸上。
“你嗓子怎么了?”
“我发烧了,嗓子不舒服。”
他边说着,剧烈地咳嗽起来,那架势好像要把肺咳出来。石野皱了皱眉,不排除有夸张的成分,但听这动静,估计是真难受。
“肯定是昨天冻着了。”石野说。
“嗯…我觉得也是,”江池骋安静地呼气,好一会儿,像鼓起来很大的勇气:“你能回来看看我吗?”
“你吃点药睡一觉就好了。”
江池骋又咳了两声:“可我觉得…我现在很难受。”
石野皱起眉头,江池骋自己是医生,昨晚回去,他不可能不知道怎么避免着凉,烧成这样才打电话来,什么心思简直写在脸上。
“睡一觉就好了。”石野又说。
江池骋很小声:“嗯……”
手机要还给人家,江池骋这次没有闹,乖乖说了再见,他突然这么听话,石野还有点不放心,想嘱咐他真有什么事儿可以直接给他打电话,还没说,江池骋已经挂断了电话。
黑掉的屏幕不一会儿又亮了起来,还是刚才那串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