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北境一片雪白。
在要塞之外,横七竖八堆积着数不清的尸体。
一场暴风雪过来,就将这些尸体全都掩埋在了雪堆里。
尽管风雪可以将战场掩盖,但战争带来的惨烈伤痕是无法被掩盖的。
这一场异常惨烈的战争双方都损失惨重,奥赫雷一方自不必说,西征集团军整个第七军团十个方阵打得只剩下两千人不到,阵亡的将士超过八千,比起普通士兵更惨的是那些百夫长、千夫长,他们是奥赫雷军团的军官,只要这些军官还在,士兵可以马上从奥赫雷国内征兵填补,然而这些军官阵亡,意味着第七军团将在很长的时间内很难再恢复,或许整个第七军团都将被削去番号。
尼罗一方其实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这一战尼罗一方在战场上直接战死的士兵有一千五百人,伤兵近千人。
双方出现这样的伤亡比例并不奇怪,尼罗本就是守城一方,伤亡肯定要比奥赫雷小得多。
但问题是北境要塞的尼罗守军是没有补给的,没有援军、没有食物、没有药品。每打一仗他们损失多少士兵,也就意味着总兵力损失了多少,还是无法填补的那种。他们的伤兵虽然侥幸还活着,但要塞里没有了药品,那些伤势过重的士兵只能等待死去。
比起前两个,没有粮食才是最致命的,经历了这样一场耗尽体力的战斗,这个时候正是身体最饥饿的时候,必须要大量的进食来补充能量,而整个北境的存粮都已经所剩无几,这样的战斗要是再来一场,北境的战士就要被活活饿死。
不过怎么说这一仗还是赢了,起码在士气上对尼罗将士来说是一个极大的振奋。
那些奥赫雷士兵逃得仓皇,十几架云梯都留在了战场。
奥德里奇带着人将那些云梯砍倒拆卸,把那些木头全都运回城里,这样一来这些木头也算是能够供尼罗将士们取暖了。
除了木头,尼罗士兵们不放过任何机会搜寻着战场,在这种物质匮乏的特殊时期,任何能够用得上的东西都会被捡起来利用。包括那些野蛮人身上的毛皮大衣,奥赫雷士兵身上的铠甲,地上散落的武器,这些东西统统都被打扫战场的战士运回了城里。
尽管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阿特依然站在城头,目光紧紧地盯着与要塞遥相对望的奥赫雷大营。
他的脸上充满了可惜的神色,白天那一战如果不是因为要塞孤立无援,他必定要带着将士们追击败退的敌人,那样的话那些奥赫雷人根本无法从战场逃离。但可惜没有如果,北境要塞孤立无援是事实,阿特也无法改变。
在阿特因为错失了全歼敌人的战机而惋惜的同时,在奥赫雷大营里,第七军团的军团长赛克斯特·马尔库斯正在营帐里爆发雷霆之怒。
“哐当——”
银制的酒杯被赛克斯特狠狠地砸在地上,里面盛装的葡萄酒也洒落一地,他一双眼睛盯着营帐里几个瑟瑟发抖的千夫长和百夫长,虽然他一句话也没有说,但这个时候营帐里的气氛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这个赛克斯特看上去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而且他的皮肤很白,不像是一个常年在外征战的军人,倒有几分像是富家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