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说,房间的隔音效果再差也不应该一点什么风吹草动都能听得真真切切。徐沫影神经一贯敏感,在辗转反侧很久之后,他不得不晃晃悠悠从床上爬起来,披上衣服,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昏暗的灯光下,邻居的房门紧闭着。徐沫影走到门边,伸出右手想要敲门,手指头刚要触及门板,他却又把手收了回来。也许小夫妻吵了架,男人赌气出门,或者男人在外边跟哥们聚会喝酒,一夜未归,所以女主人在家心情烦躁,夜不能寐,那这一切就情有可原。他摒住呼吸,听到门内一阵脚板擦动地板的声音,声音越来越近,似乎是奔着房门过来的。徐沫影赶紧蹑手蹑脚地又退回了屋子,然后轻轻带上了门。
还是睡觉吧。折腾一夜算不得什么,要是天天这么折腾再去跟邻居提意见。徐沫影这样想着,上了床倒头便睡。但脑袋还没碰到枕头,便听到一阵轻微而有节奏的敲门声:咚咚,咚咚!深夜敲门,会是谁呢?徐沫影一个翻身从床上下来,刚想问是谁敲门,却十分清晰地听到门外传来一声女人的叹息。叹息过后,是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四下里寂静一片,这声音格外真切。
徐沫影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门边推开门,却现门外什么都没有。只是对门的房门似乎挪动过,没有刚才关的那么严了,一条缝隙十分嚣张地敞开着,透出一条白亮的光线。
如果推断没错,敲门的一定是对面的女主人。
但她敲门又是为什么呢?刚刚搬家过来,也不知道邻居家里有什么人,深夜便去敲邻居家的门,未免过于荒唐。徐沫影在那静静站了一会儿,有意从那条门缝里窥视一下女邻居的真面目,但他还是忍住了。
每个人的心理都难免会有阴暗面,诸如偷窥、虐待之类,它们常常会在寂寞中抬头,会在黑夜里滋长。徐沫影本能地排斥它们。虽然这其中有极大的好奇心在牵引着他,但他还是转身回了房间。
既然睡不着,索性就研究易学,这是他现在的事业。徐沫影坐在写字台前,小心翼翼地取出爷爷的笔记,开始逐字逐句地阅读,一点一点吸取爷爷毕生研究的精华。他这样埋头在笔记中,很快也就忘掉了周围的一切,一直到天光大亮。
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跟着,是一阵毫不客气的敲门声,是有什么人在敲邻居的房门。徐沫影不禁长舒了一口气:呵,邻居的男主人终于回来了,小夫妻俩去团圆吧!但他刚刚想到这里,一个悦耳的男孩的声音便穿过门板钻进了自己的耳朵:
“柯小姐,柯小姐!您要的小狗已经给您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