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对父亲释放兵权不以为意,她的愿望是得到冀哥哥的爱护和宠型。浦月容初闻父亲死讯几欲晕厥,银冀并未革其妃位,仍让她留在宫中已是格外开恩,她跪倒在父亲灵位前,咬牙埋下此生的仇恨。
珍太妃对孙儿的作为赞赏中颇有叹息,事已至此,她多说无益。不过,她最挂念的两件事已完成了其一——翟走进银族祠堂,以血为誓,行礼叩,一切到此既是了却又是开始。
然太妃还耿耿于怀之事则是——希望尽快看到银族下一代子嗣。
对于此事,银冀直接将翟带到她跟前,道:“奶奶,银暝的王爷也该娶妻生子了,改明儿请奶奶挑个好日子,为王爷举办‘百艺宴’,挑几个出色的女子服侍王爷。”
珍太妃早有此意,在病塌上睁开两眼欣喜不已“冀儿说得对。翟儿年纪和你一般大,如今又认祖归宗,奶奶应该亲自为他挑选一名正妃,四名侧妃,如果翟儿愿意的话”
“奶奶不必费心,娶妻之事翟儿自有打算。”翟的声音依旧冷淡,在太妃面前不亲不疏。
珍太妃笑意隐去,感觉有些头晕:“莫非翟儿在宫外已有了妻室?”
翟摇头,将目光直锁住垂在太妃塌前的瓦儿,若有所思道:“翟儿心中已有了中意的女子。”
感受到两到灼热的目光,瓦儿抓住丝绢的小手忽地一颤,没来得及抬头回望,一只微凉的大手握住了她。银冀温柔的眸子落在她的脸上,强自微笑看着珍太妃:“奶奶放心休息,王爷来宫中这段时间,悄悄爱慕他的女子可不少,想来能让王爷记挂的女子非同一般。但愿将来王爷与他心上人就如同我跟瓦儿一般。”
这是冀哥哥对自己的表白么?瓦儿娇羞地凝视着冀哥哥说话的样子,差点痴了。心口怦怦直跳,抑制不住的欣喜从心头冒了出来,薄薄的唇悄悄扬起一个美丽的弧度,用力回握住他的手。冀哥哥一接她们回宫,便让她重新回到沁梅园,虽然还没机会亲口对她说些什么,但看宫中的重大变革,她觉得自己全都明白。
银冀更加温柔地注视她,旁若无人地对她微笑,对望的眼中无视于一旁那两道几欲燃烧的凌厉视线。 珍太妃咳嗽了好几声才稳住气息,蓝枫云连忙将她扶好躺下,她半睁着一双黑的美丽眼睛,声音虚弱:“冀儿,你跟瓦儿的事都由自己作主吧。翟儿,你心上的女子可以将她接进宫,这‘百艺宴’还是可以继续照办的咳咳我只希望自己能等到那一天”
*
珍太妃终究没有等到那一天,在一个极其寒冷的冬夜,她悄然与世长辞,带着未能看到下一代子孙的遗憾永远不再睁开眼睛。
天空雪花飞舞,瓦儿的情绪低落了许久,两只眼睛连续几日都是红肿,嗓子几乎干哑不成声,每次都在银冀温暖的怀抱中沉沉睡去。
安然与月容在灵堂中默默落泪,想起太妃生前对她们的疼爱,便一直跪着不愿起身。
翟并未表现出多大哀伤,只有在四周飘荡着雪白丧幌的灵堂中,那双漆黑如夜的深邃眼眸久久注视着冰冷的灵牌,才流露出丝丝不为人知的留恋以及更为深刻的孤寂。
丧期过后,瓦儿俨然沉默了许多。
银冀连熬了几个通宵终于将搁置的朝事处理完毕,得以有空坐在沁梅园陪她。
屋外红梅绽放枝头,赏花人不在,园子里清冷孤寂。屋内燃着两个炉子,趋走严寒。银冀盯着她雪白俏丽的面容,止不住一声叹息将她揽进怀中“瓦儿瓦儿”他低喃着她的名字,刻尽相思,欲将这个名字永远深刻心底。
瓦儿紧贴着他的胸膛,两行清泪落下,小嘴嗫嚅地喊着:“冀哥哥冀哥哥”
生这么多事之后,他们还能如此紧紧相拥,心境不若从前,爱意却更浓烈。
“瓦儿,对不起”
“嘘什么都别说。没有对不起,只有不得已我都理解。”一只小手及时抵住他的双唇,她抬起被泪水浸泡得晶亮的眼睛,眸光闪亮得一如往昔,里面有爱慕,有珍惜,有欣喜。她就那样注视着他,眼睛一眨不眨,看得他心口情潮汹涌,像被融化了的溶浆。
双手用力一箍,紧紧将她嵌在怀中,恨不得与之揉为一体,直到天荒地老。
“瓦儿,谢谢你。”他真心道。
“冀哥哥,什么都别说一切都已过去,你有你的责任,有你的苦衷,我都能理解。”
“瓦儿,你真理解?”他抬起她的下巴。
她慎重的点头:“以前的我不理解,现在的我真的理解。如果连这些都不能做到,我觉得自己不配爱冀哥哥”
她说她爱他狂喜立刻淹没他的心跳,心头猛烈抽畜了几下,前所未有的快乐让他抱起她连抓了两个圈。
“瓦儿,我也爱你。”他抵着她的唇柔声说道。
一句话,让瓦儿感到天眩地转起来,心口涨得满满地,前些日子的失落、孤单、委屈全部就此化解。她注视着他英俊不凡的脸庞,突然双手一勾拉下他的脖子,主动将红唇凑了上去。
“噢,瓦儿”银冀低念一声,反客为主深吻着她的双唇,甜美的气息瞬间勾起了他澎湃的欲望。老天,谁说他不能与女子房事,谁说他身体那般虚弱,这些幌子在至爱的女人面前毫无抵抗力地竖起白旗。他从未有过如此狂澜的欲念,苦苦压抑着的失而复得的心让他只想全部拥有,大手摸索着怀中柔软的腰肢,他一把横抱起她,直朝屏风内的软塌走进。
意乱情迷间,瓦儿的背抵到柔软的床塌,当雪白的肌肤暴露在清冷空气中时,突来的寒意让她的理智刹那清醒过来。
“冀哥哥你不能”
“我”深沉的黑眸中顿时闪过道道蓝光,微微的心绞让他的神思急恢复,低头看见不知何时印在她胸前的红点,他俊脸一沉迅拉上她的衣裳,双手紧揽着她“对不起,我一时”
“呵呵”明明该羞涩的,瓦儿见银冀一脸隐忍的窘迫,不禁咯咯笑了起来。银冀抬头,对着那张许久不曾见到的明媚笑颜失神半晌,也缓缓露出笑容。
瓦儿抚着他光滑的青丝,看着那束着青丝的银色王冠,凑近他的耳朵含着怯笑:“如果冀哥哥想要的话”
“不,我会等到正式娶你那日。”急促的回答打断她诱惑的邀请,银冀将头埋进她柔软的间,闭上眼睛汲取着自然迷人的幽香
“冀哥哥对月容和安然不能那个是故意让乔太医这样说的吧?”
“这个你都看出来了?我对她们没兴趣。”银冀动了动眼皮,声音低沉“瓦儿,我只想快快娶你。” “呵呵。”
“我只想娶你一人”话中多了丝歉疚“只想你孕育我的孩子,只想专宠你一人”
“冀哥哥”瓦儿哽咽,这个一向淡然冷静的英挺男子纵然有千般深情,也只是第一次说出这样动人的话语。泪水凝成串,颗颗滚落,她觉得好幸福。
“我这辈子都是你的人。冀哥哥?冀哥哥?”瓦儿见趴在身上的他突然没了动静,疑惑地推推他,才现他竟然这么快就睡着了。感受着他特有的清爽气息,感受他压在身上的重量,从来没一刻心有如此塌实。
满足的笑容扩散在眼底眉梢,她悄悄挪了挪身,调整好一个舒适的位置双手合抱着他的腰身,凝视着自小便烙进脑海中的面容,大胆地在他唇上偷得一吻,笑着说:“冀哥哥,无论你是君是王,都是我的冀哥哥;无论你会以什么方式爱我,保护我,我都会永远用自己的方式爱着你”她也渐渐闭上了眼睛,载着甜美的梦想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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