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鸣说:“石头,要不咱们还是还回去吧?”其实他的意思不是要去还钱,而是将锦袋一并退回。
石归庭也不是头一次收这么贵的诊金,他从前云游的时候替人看病,诊金都是主人家随意封的,上百两银子他都拿过。况且现在正是当用钱的时候,自然是给得越多越好。“为什么要退回去?”他不解地问符鸣。
“你不是说诊金太多了吗?”
石归庭笑眯眯地:“再多我也收过,能给得起这么多的,肯定是不缺钱的。咱这也算是劫富济贫了吧,哈哈。”他将金锞子放回锦袋,塞给符鸣:“当家的,给你收着。”
符鸣:“……”
符鸣掂着那个沉甸甸的金锞子,心里五味杂陈:“就给我了啊?”
“你不要就给我吧。不过我保不准哪天又都败掉了。”石归庭摸摸下巴说。
符鸣笑起来,将锦袋揣进怀里:“别想,还是给我吧,我替你收着。”什么木小姐林小姐的,都给我统统往边上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不信还有女人愿意和我抢石头。
其实符鸣完全是多想了,木小姐对石归庭绝无任何绮念,只是她想到自己的病能好,还能够离开别院,心里一高兴,就叫丫环送上了一个金锞子。在她的认知里,直接拿钱给自己的救命恩人有点不太好,便叫丫头用个锦袋包了送去,没想到她的无心之举给符鸣带来了这么多烦恼。
石归庭看着笑得开心的符鸣:“阿鸣,你还没说,你刚为什么不高兴呢。”
符鸣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还以为你跟木小姐聊得投机,人家小姐看上你了,所以送了你这么漂亮的一个锦袋。”
石归庭愣了一下,旋即又笑起来:“阿鸣,你这是在吃醋吗?”
符鸣红了脸:“我又不知道你们谈了些什么,那小姐还打听你住哪里来着。”
石归庭笑眯了眼:“阿鸣吃醋的样子真好玩。”
符鸣红了耳朵,转开头不看石归庭。
石归庭笑着解释:“在我眼中,木小姐就是个病人,跟所有的病人、甚至所有生病的骡马一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啊。”
符鸣嘴角抽了抽,这个比喻虽然让他很高兴,但是为什么这么别扭呢?
石归庭又说:“这个木小姐长得倒是真的很美丽,只是她的身体本就不好,正当芳华之年,像个鸟儿一样被关在笼子里,不生病就怪了。”
符鸣觉得奇怪:“这话怎么说?”
“她是大家小姐,这个年纪应该当婚嫁了,却被她爹放在这么偏僻的别院里,几个老妇人和小丫头伺候着,听说还没了娘。一个十几岁的姑娘,一个生人都见不着,什么消息也得不着,你说她心思能不重么?我看她这病,有一半是被关出来的。”石归庭分析道。
符鸣转过头来看石归庭,又看一眼,石归庭问:“你这么看我干嘛?”
“我就奇怪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石归庭嘻嘻笑:“这算是心病啊,我是大夫,除了看身体上的病,还要看病人心里的病啊,否则怎能对症下药?”
符鸣点点头:“嘿嘿,石头,我想起一件事啊,我觉得你跟着我真是屈才了。你看,你一出手,赚得比我赶几趟马还多。我守着一棵摇钱树,却拿来当柴火使,真是有眼无珠啊。”
石归庭白他一眼:“我这又不是天天能赚这样么多。再说也不是所有人都给得起诊金的。我们当大夫的,还是希望天下的人都没有病痛才好。总不能为着自己的收入,希望人人都生病吧。”
符鸣伸手胡撸石归庭的脑袋:“我家的石头总是这么宅心仁厚,所以总会有好报的。”
石归庭非常骄傲地答:“这还用说么?”
符鸣笑起来:“好了,石头,进去吧,外面风大。” “哦。你什么时候进来?”
符鸣说:“我暂时不进来了,这路有点窄,还是我自己赶着比较放心。没事,你先进去,很快就进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