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想喝杏花酿了?”
“有点。你瞧这花开的,不物尽其用简直是浪费。”说着,又抿口酒。她手边这酒也是陶乐芝酿的,前些年埋入地里,下午刚才挖出来。陶乐芝本想将其拿去集市上卖了换银子,结果这主子上门,只好拿出来招待,想想还有些心疼。
院子里挖酒留的坑还没填上,坑边对着一小堆干净的粉白,用巾帕垫着。不必想也知道那是陶乐芝收拾的。梁青巧想说这活教下人去干就行,转头看看,奇怪道:“梨枝去哪了?”
“她下午跟着温淑云出门了,也不知道干嘛去,竟然这个点都还没回来。”
说到温淑云……
梁青巧脸色微变,心头立即怪异起来。她点着头,可脸颊却不知觉往下低。
陶乐芝见她不说话,便去看她。这不瞧还好,一瞧她那脸,真是不得了,“你这是什么表情?”
“什么什么表情,没什么表情啊。”
陶乐芝笑了,“思春啊。”
“思你大头鬼的春!”
不知为何脸颊就热了起来,实在久留不住,梁青巧起身便逃也似的溜走,说还要回去温书,今年再不参加春闱她姐姐一定不会放过她。
哎,可怜呐,这要是考不上还好,要是考上,岂不就没这般清闲的日子了。
时辰不早,也该出摊卖豆腐,陶乐芝笑摇着头回厨房。这厢才踅身,便见还未走远的梁青巧与一人影面打面地碰上了。
院子里尚未点灯,远远看去,屋檐下那两个黑影几乎是贴在了一起。
“怎么了?”她扬声问。
“没,没什么……”梁青巧磕磕巴巴地应,“你忙去吧。”
待听见陶乐芝远去的脚步声,梁青巧这才臊红着脸去看眼前的人。
眼前的温淑云正牵着她的手,与她站得极近。
也是太近了,鞋尖抵着她,温情脉脉一双眼直看入她的心坎儿里。
“我才回来,你怎么就要走。”温淑云不明不白地说。
梁青巧分明不想看她,可眨巴眨巴眼,怎么也挪不开,只低声说:“我乐意去哪里就去哪里,你管得着么……”
“青巧,只陪我这一会儿,我好生思念你。”
“说的什么浑话,你我今早分明才见过。”
“可今早你不支会我一声便走了。”
“那是因为……”
“诶,梁青巧,过来给我搭把手!”厨房传来陶乐芝的呼唤。
梁青巧要去,却被温淑云拦住,一壁将梨枝差去帮陶乐芝的忙。等陶乐芝吭哧吭哧抬着豆腐架子从厨房出来,只能看见两抹消失在屋檐下的倩影。 “原来她回来了啊。”她呢喃着。
梨枝讪讪迎上前去。
回到屋里,门关上,梁青巧竟不知不觉心跳加速了起来。
像经历了一场冒险,二人看着对方,胸口扑通扑通停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