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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鬟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局促不安的看着云鎏,颤颤巍巍开口问道:“请问...”

林思慎偏头看了眼那胆怯的小丫鬟,心中松了口气,她正要开口。

云鎏却是黛眉紧蹙,急促的开口道:“这位姑娘对不住了,今日铺子不做生意。”

说完她转身走向柜台边,取了两盒胭脂,又径直走到了小丫鬟身前,将胭脂递给了她,而后歉意道:“这两盒胭脂就当是赔礼,望姑娘莫要见怪。”

小丫鬟一头雾水的接过胭脂,正呆楞着,云鎏就将门上歇业的牌子挂上,而后急匆匆的关上了店门。

屋内光线骤然一暗,林思慎屏住呼吸看着神色果决,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云鎏,忍不住倒退了一步。

林思慎心中究竟有没有她,这是云鎏一直以来藏在心中最大的疑问,以前她也有机会去问,可她不敢,换句话来说,她害怕知晓那个答案。

许是今日亲眼所见林思慎和沈顷婠的亲密,云鎏突然有些倦了,她突然迫不及待的想要从林思慎口中得知那个答案。

哪怕那个答案会让她体会到锥心刺骨的痛意,她也想要知晓。毕竟,比起一次断骨般撕心裂肺的痛楚,那漫长无望的等待和痴念,更耗费人的心神和期盼。

云鎏又上前了一步,她直视着林思慎的眼睛,这双无数次出现在她梦中,清澈而又干净的眸子,她语气坚决:“云鎏只想知晓林公子的答案,无论是否,云鎏都不会后悔今日所问。”

林思慎眼中光芒闪烁,在她眼前的云鎏,现在的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坚定决绝。

这表明,云鎏不想听到谎话,亦不想要林思慎的可怜,她只想要一个答案,一个能让她死心,亦或是让她无所畏惧,飞蛾扑火的答案。

既然云鎏想要一个了断,那林思慎又有何理由不给,或许今日还真是一个好机会,她亦不想云鎏继续错下去,将满腔痴望寄托在她身上。

尽管不忍,林思慎却还是开了口。

“千金易得,知己难求。”

就这么一句听来情深义重的话,落在云鎏耳中,却无异将一把尖刀狠狠扎在她心头。她眼眶瞬间红了,高高提着的心像是突然坠入无底深渊之中,空空落落的寻不到地方停下。

云鎏踉跄着转身背对着林思慎,单薄瘦弱的身子,抑制不住的开始颤抖起来。她的心坠入了深渊,她的身体却坠入了寒泉中。

云鎏的痛苦是无声而猛烈的,她甚至没有发出一声啜泣,她眼中的泪水如同断了的珠帘,悄无声息的从她空洞木然的眸中滚落,划过她苍白如纸的面颊,坠落在地面。

云鎏的痛苦林思慎看在眼中,林思慎亦是不好过,云鎏此时所受之痛苦皆是源自于她,她又如何能安心。

林思慎上前一步抬起手,手虚虚浮在云鎏瘦弱的肩背上,却迟迟没有放下。她心中几经挣扎,最后却还是狠了心,将手放下。

她不该再去柔声细语的安慰云鎏,这对云鎏来说并不是安慰,而是又一次的伤害罢了。

早就明白,林思慎却一直不能狠下心来,以至于让云鎏如此的痛苦,她看着云鎏的背影,不忍的垂下头:“云鎏,是我对不住你。”

林思慎的声音让云鎏身子一僵,她抬袖冷静的抹去了面上的泪珠,而后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痛苦转身看着林思慎。

云鎏有自己的倔强和自尊,哪怕她现在痛不欲生,她也不想像个怨妇一样在林思慎面前涕泪横流,她微微仰起头,深吸一口气勾起唇角:“林公...林大人,不怪你,这从来都是云鎏自己的选择。”

林思慎摇了摇头,她想要说些什么,可云鎏却打断了她的话。

明明已经哭的梨花带雨,却仍是强扯开笑意,倔强又脆弱的女子,到了如今都还不忍怨林思慎哪怕一分。

她对着林思慎欠身,用她那颤抖隐约带着哭腔的声音,一字一句道:“林大人对云鎏向来只有恩情,并无亏欠,望大人莫要因此心怀愧疚。” 抬起通红的眸子,云鎏那昔日看向林思慎时满是依恋的目光,今日却只有决绝和隐藏极深的痛苦,她接着道:“大人放心,云鎏不是那等寻死觅活的女子,今日之事不过一个了断。即日起,云鎏对大人,不再有丝毫妄想。”

林思慎怔怔的看着云鎏,或许一直以来都是她低估了云鎏,或许从一开始她就说清的话,云鎏也不至越陷越深。

正当她神色复杂的思忖之际,耳畔云鎏的声线却又骤然温柔了许多,她小心翼翼的低声喃道:“只不过若真是有来世,公子可舍得许我一世?”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