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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雁歌从未见过如此阵仗, 一时间还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不过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她望着官道上那些数不胜数的灾民,放下车帘不忍再看。

林思慎终于站起身, 她对着墨竹使了个眼色,悠悠开口调侃道:“若不是今日得见,我还真不敢相信神通广大的孟姑娘,竟会有如此不知所措的模样。”

孟雁歌闻言蹙眉没好气道:“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调侃我。”

眼看着已经有人开始爬上马车, 林思慎也不再拖延了,率先一步从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果断道:“我们弃马轻装离开。”

孟雁歌和墨竹紧随其后下了马车,与护卫几人一同聚拢在一起, 开道挤开那些源源不断涌上来的灾民。

林思慎的穿着气度,再加之乘坐马车,身旁还带着两个如花似玉的丫鬟,还有随从护卫。一看便知不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就是当差的官员。

有些灾民甚至不顾去抢吃食, 而是直勾勾的盯着林思慎,目光满是刻骨的憎恨。

人群之中, 开始有人打量着林思慎一行人窃窃私语了起来。

“他们看上去像官差。”

“肯定是官差, 看他们还穿金戴银呢, 我们都快活不下去了, 他们却带着丫鬟赶着马车。”

“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朝廷也压根不会管我们的死活。”

“呸, 丧尽天良连畜生都不如的狗官。”

在护卫的保护下, 那些义愤填膺的灾民暂且无法近身, 可被那么多怨恨的眼神盯着, 就连林思慎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陇右的百姓也不知受了多少欺压,以至对富人官员如此恨之入骨。

为首的护卫孟临眼看着那些人越逼越近,转头低声道:“公子,看来不动手是不可能的了,这些刁民是不会放我们走的。您和墨竹姑娘先离开,由属下等人断后。”

林思慎点了点头,轻声嘱咐道:“脱身便好,不要与他们纠缠,也不要伤人。”

孟雁歌见他们一直磨磨蹭蹭,暗暗翻了个白眼。她一言不发的突然抬手,揪住了林思慎的衣领,脚尖一点,竟是带着林思慎腾空而起,一眨眼的功夫,便带着她脱离了灾民的围堵,落在了远处。

落地之后林思慎还来不及反应,孟雁歌又飞了回去,没一会后,依法炮制的将墨竹又带了过来,而后拍了拍手走到一旁,也不打算管那些被围住的护卫。

墨竹头是一回见到如此厉害的轻功,她侧目望着孟雁歌,忍不住问道:“你那么厉害,刚刚怎么怕的要命?”

孟雁歌眸光微微一闪,没好气道:“谁怕的要命,我是头一回见到如此阵仗,就算有些惊慌也是人之常情吧。”

林思慎闻言笑了笑:“孟姑娘说的有理,那能不能请孟姑娘,将我的护卫也一同带来,他们可没有孟姑娘这般厉害的轻功。”

孟雁歌环臂靠在一旁,漫不经心道:“我只管你的安危,至于他们与我何干。”

说是只管林思慎的安危,她却又救了墨竹。

墨竹冷不丁的在一旁反问道:“你只管公子的安危?”

孟雁歌瞥了墨竹一眼,轻哼一声道:“你是捎带的,我是怕你一个细皮嫩肉的小姑娘,一会别不小心被人啃上了两口。”

墨竹对孟雁歌似乎有了些许改观,竟是没有再出言讽刺,只是望了她一眼后没再开口。

几人正说这话,那几个护卫便被灾民撵着跑了过来,他们听从林思慎的嘱咐,并未伤人,只用刀背对付扑来的灾民。

见护卫们安然无恙的赶了上来,林思慎也不停留,一行人加紧望定西城方向跑去。

孟雁歌轻飘飘的在林思慎身旁晃来晃去,忍不住笑着讽刺道:“堂堂一个钦差大臣,被人撵的如此狼狈,还真是可怜。”

林思慎可没心情跟她斗嘴,只管拔腿往前跑去。

身后的灾民没再追上来了,他们既是没有体力继续追,也是不敢再追。只因远处那一座巨大的城池,已经印入了他们眼帘,他们只能作罢,转头与林思慎等人背道而驰。 这次陇右之行,可谓是危机四伏,林思慎要想解救这些可怜的灾民,少不了和都护府的那些官员斗智斗勇。

正所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就算林思慎是皇帝派来的钦差大臣,也就只能在明面上震慑那些心思叵测之人罢了,至于暗地里...她也只能自己万分小心了。

定西都护府的大都护名为孙文谦,乃是二皇子手下的得力干将,他早便收到了林思慎绕路赶来安西府的消息,也知晓林思慎在路上被灾民围住的事。

可他并未出兵解救林思慎,而是一直派人暗中监视,直到林思慎脱困一路赶来,才率兵将城门打开,穿着一身官服,严阵以待的打算迎林思慎入城。

定西城乃是陇右腹地最大的城池,自从灾情爆发之后,陇右四周的百姓从逃荒而来,可孙文谦却下令关闭城门,甚至还将附近的灾民通通驱赶。

朝廷下令开仓赈粮,他也只是在城内城外设了几个粥铺,每日定时定量施粥,而所谓施粥,也不过是一碗浑浊甚至挑不出几粒米饭的米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