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表妹自救手册 第7节(1 / 2)

顾知轩见她平静淡然、客气疏离的模样,一时之间心里松了口气之余,难免又有些不是滋味了起来。

这些日子谢宜笑一直病着,他又何尝不是日夜辗转反侧不得安宁,有时候他在想,要不就答应了吧,到底娶谁不是娶?

可是他心中却又不甘心。

他一直将谢宜笑当作妹妹,和他亲妹顾幽是一样的,因为这位表妹没有父母,所以更疼惜照顾她几分。

只是没想到对方对他生出那样的心思来,被拒绝之后又病成那样子。

谢钰笑着介绍道:“这位公子小姑姑应该不认识,他啊,前几日才回来帝都,是容国公府九公子容辞,我唤他容九。”

说着,他便走了过去伸手搭在容辞的肩膀上,笑容恣意:“容九,这便是我的小姑姑了,你我如今也算是兄弟了,我小姑姑也是你小姑姑了,你便与我一同,唤一声小姑姑就是了。”

顾知轩:“...?!”

谢宜笑:“???”

谢宜陵:“!!!”

当时场上的人都安静了,院子里的气氛颇也诡异了几分,此时有风吹来庭院,修竹摇晃叶子发出轻微的声响。

谢宜笑伸手拢了拢袖子,觉得有点冷。

容辞扭头看他,见他笑嘻嘻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

虽然他对很多事情都不在意,便是他长兄让他跟着谢钰,他也由着对方上蹿下跳,但是不代表他愿意喊一个比他还小的小姑娘叫姑姑。

谢宜陵回过神来,脸皮扭曲了一瞬,整张脸都红了:“谢三,你再敢胡说八道,我回去定然告诉你祖父,让你好生知道厉害!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

真的是给他三分颜面他就能开染坊,让堂堂国公府的公子喊姑姑,亏他说得出来。

谢钰见谢宜陵气得都要跳起来了,也毫不在乎,他伸手拍拍容辞的肩膀,笑得促狭无比:“哎呀,小八叔,小事啦小事啦,你看容九都不觉得有什么。”

谢宜笑觉得她这大侄子这么能蹦跶,迟早有一天会被人打死的。

她微微屈膝行礼:“容公子。”

对方站起来作揖回礼:“谢姑娘。”

小姑姑什么的,自然是揭过不提了,谢宜笑也不敢让这位喊她姑姑。

谢宜笑垂眸的时候看到了他身前的那双手,干净白皙,修长且骨节分明,瞧着这一双,便能想象对方定然是个容色清俊出身贵气的公子。

谢宜笑对这位书中一心想要出家的容公子很是好奇,不过她也知晓一个姑娘若是盯着一位公子看,显然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于是她微微垂下眼帘,将目光移开。

而后,她在茶座边寻了个位置落座,一行人坐了下来,坐在正位的顾知轩还分了一盏茶给她,她道了一声谢,也觉得有些渴了,便低头便要饮了一口。

容辞视线的余角看到了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大约是因为久病,她脸色苍白虚弱,便是面上敷了精细的粉也掩盖不住的柔弱憔悴。

她整个人也安安静静柔柔弱弱的,仿佛伸出手一捏就能捏碎的泥人儿。

只是他觉得有些奇怪,若是换做往常,一个这样女子,犹如一棵已经枯死的树,大约是离死期不远了。

可是偏生她这双眼睛又生得明亮,像是被注入了勃勃生机,如今又顽强地发出柔嫩的芽苗来,坚强地活下去。

又有点像他院子里养的一株桃花,在春日里柔柔地探出头,然后开出一簇簇娇柔又充满生机的花来。

柔弱娇弱的气质,偏生又生得一双明亮生机盎然的眼,让人看着觉得有些违和又觉得本应该如此。 他垂了垂眼帘,修长的手指在手腕的檀木佛珠上拂过,眼底也没什么表情。

谢宜陵将买来的糕点摆了出来,这会儿还有热气:“我给阿姐买了阿姐最喜欢的糕点,阿姐,要不要尝尝......”

说到后面,他的声音渐小,大概是怕被拒绝了。

谢宜笑捻起了一块百果糕,咬了一口觉得不错,明心在一旁提醒道:“姑娘尝个味就好了,这会儿还病着,糕点不易消化。”

谢宜陵闻言急忙道:“那阿姐就不要吃了,阿姐若是喜欢,下回我再给阿姐带就是了。”

谢宜笑吃了一个也便不吃了:“那我便等着你下回再给我带。”

谢宜陵闻言一愣,眼底迸发出惊喜来:“那好,我下回再给阿姐带。”

原本懒洋洋坐在一旁的谢钰闻言一顿,落在谢宜笑身上的目光露出了几分诧异。

他可是记得他这位小姑姑亲近长宁侯府,对谢家人一直都是很疏离冷淡的,便是谢宜陵多次贴上去,也不过自讨没趣。

先前他还有心想要劝说他这位小八叔,让他就当成普通亲戚相处,其他的就别抱什么期待了,可是又怕是伤了这小八叔弱小敏感的心,便一直忍着没说。

这一次怎么突然就这么好说话了?

难道是想明白了?开窍了?

谢宜笑将点心推了出来,让大家吃一些:“这还热着,我也吃不了,诸位也尝尝,可别是浪费了。”

“确实,可别浪费了,小八叔早早地让书童去沈记糕点排了队,亲自去买的,虽然不值得什么钱,但也是好一份心意,来来,尝一尝。”

说着,他便先拿了一个吃了,味道还算不错,口感甜而不腻,便是男子吃了,也不觉得腻味。

在场的人都分了一个,余下的还有,谢宜笑便给了明心明镜,让她与院子里的下人分着吃完了。

谢宜陵自己吃了一个,觉得心里很满足,像是吃了蜜一样,不,比蜜还好吃,又甜又软,他决定以后也喜欢上阿姐喜欢吃的糕点。

“听闻阿姐昨夜连夜请了府医,如今可是还好?”

“尚好,身子虚了一些,不过这病了一场,也算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想通了,便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