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脸色变了一下:“周氏,你住口!”
“什么住口!”周氏气得整个人都要冒烟了,她指着谢宜笑道,“我们顾家待她不薄,养了她这么多年,有什么地方对不住她的,谁知道养出一个白眼狼来,竟然还害她表姐!”
“我的阿幽被人打成这样,难道婆母你还要包庇她不成!”
“她就是个蛇蝎心肠的贱人,毒妇!”
那一边的顾幽被婢女扶了起来,这会儿站都有些站不稳,她呜呜地哭着:“母亲,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我不知道是哪里得罪她了,她带着人就进来砸东西,然后打我!”
谢宜笑笑了一声:“看来还有力气,早该是多打几下。”
明心只敢扇巴掌和拽头发,不敢打别的地方,怕是没有轻重把人打死了。
顾幽身上的伤都是青螺打的,打的时候痛是真的痛,痛得麻木之后便不会觉得再痛,但是再过几个时辰,便又重新感觉要痛楚,入骨之痛,长达十日。
“你敢!”周氏像是一只母老虎似的扑上去,明心上前挡了过来,将她撞开,周氏怒极,便要喊婢女们这上,显然有要打一场的想法。
“周氏。”江氏走了进来,目光落在谢宜笑身上一瞬,有担忧,也有失望,她道,“事情到底如何还未查清,不准动手。”
周氏气得晕头转向,指着谢宜笑又道:“她都将阿幽打成这样了,难不成你还护着她?”
明镜忍不住笑了:“瞧老夫人说的,莫不是事情查清了,就可以对我们姑娘动手?老夫人真的好狠心啊!” 江氏被噎了一下,她解释道:“我没有说要动手,只是若是阿娇无缘无故打了阿幽,总是要给个交代的。”
说罢,她又看向谢宜笑,“阿娇,阿幽到底是你表姐,你怎么做得出这样的事情来?你就半点不念及血脉姐妹之情了吗?”
“血脉姐妹之情?”谢宜笑对上她的眼睛,目光清凌凌的,像是初冬将要结冰的冰水,她道,“我倒是想念及血脉姐妹之情,只是可惜,我这位表姐可不曾念及,倒是巴不得我死了。”
“我今日只是打她,留她一条性命,已经算是念及顾家,念及她是我表姐了,若不然今日便不是我站在这里,而是谢家,谢家指不定就让顾家给她收尸了。”
周氏破口大骂:“你别是这里胡说八道,你打了人莫不是还有理了?我与你说,今日你打了阿幽,就别想是活着离开这里。”
“闭嘴!”江氏脸色难看,死死地皱眉,而后转头问谢宜笑,“你这是何意?难不成你大表姐做了什么?”
谢宜笑又笑了一声,轻飘飘地开口:“我这位大表姐真的是好本事啊,竟然去了容国公夫人面前,说是我与大表哥两情相悦,让容国公夫人不要仗势欺人,成全了我与大表哥。”
“外祖母,大舅母,正如大表姐所愿,容国公府要与我退亲了,真的是恭喜她如愿以偿了。”
第209章 这一个个的,怎么比她还狠?
江氏和周氏愣住。
江氏觉得有些晕乎:“你说什么?”
谢宜笑含笑继续道:“我说大表姐千辛万苦为我奔波劳累,终于是得偿所愿,容国公府要与我退亲了,外祖母和大舅母听了这消息,可是觉得开心吗?”
她微微靠着椅子,嘴角带着一些笑意,眼底却清清冷冷的,不带半点情绪,仿佛是往日的亲近和欢喜都不曾存在过。
“大表姐送了我这么大的礼,我今日前来,也正是为了感谢她的。”
江氏整个人都险些要晕过去了,她扭头看向被打得跟猪头似的顾幽,脸色发冷:“阿幽?你真的去容国公府说了那样的话?”
顾幽忍不住哭了起来,委屈得要死:“我确实是说了没错,可我都是为了表妹着想啊,表妹不是一直爱慕着大哥吗?若是嫁给旁人,她定然一辈子都不快乐的!”
说罢,她又恨恨地看向谢宜笑,怒叱道:“谢宜笑,我一番苦心为了你,你不领情就算了,竟然还来打我,真的是恩将仇报,不识好人心!”
谢宜笑都不想与她说话,不过她这话一出,江氏和周氏的脸色都白了。
江氏不敢相信顾幽竟然说出这样荒谬的话来:“你、你说的到底是什么胡话?!”
“什么一番苦心?”江氏这一次真的是要晕过去了,“你、你这是在害你表妹啊!你疯了不成!”
明镜站出来道:“大姑娘确实是一番苦心也没错,一番苦心来害我家姑娘,我家姑娘不好了,她就高兴了,她高兴了,自然便是好事了。”
“至于我家姑娘的死活,将来的日子如何,那都是与她没关系啊!”
“先前侯夫人说我家姑娘蛇蝎心肠,是个毒妇,要我家姑娘不得好死,要将我家姑娘挫骨扬灰,想必是觉得我家姑娘不领情,白费了大姑娘的一片好心。”
“不过我在此,也将这句话还给侯夫人,你们家的大姑娘才是心肠歹毒,是天底下最恶毒的毒妇,最是应该不得好死,挫骨扬灰不能解恨!”
“老天爷为什么不睁开眼劈死她啊!”
“你!”周氏气得发抖,想骂什么却又骂不出来,“你大胆,竟敢诅咒主子!”
明镜却不惧她:“怎么了?侯夫人,就您能这样说我家姑娘,诅咒我家姑娘,别人说你姑娘,你就受不了了?您先前说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这些话恶毒难听了?”
“不就是仗着我家姑娘没有父母疼她,欺负她罢了。”
明心立刻哀嚎:“老爷——夫人啊——你们在天上看到了没——你们怎么是走得这么早啊——让别人欺负姑娘啊——”
“真的是没天理啊——有些恶人专门欺负没爹没娘的孩子,姑娘她实在是太可怜了,连一个疼她的人都没有了——” 江氏只觉得一阵眩晕,整个人都要晕过去了,还好是一旁的人扶住了她,又搬来一个椅子让她坐下。
江氏一坐下,便忍不住捶着心口痛哭了起来:“是我不好,是我对不住琴瑟,这才有了今日的事情,是我不好!”
谢宜笑见她哭成这样,心里有些难受,想要是上前去劝劝她,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她不忍心是看着江氏难过伤心为难,可是她同样的,也不想退步。
她咽不下这口气。
凭什么她小心翼翼地顾念着江氏的心情,而去放过那些想要伤害她的人,让江氏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