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漠河。
一叶扁舟缓缓的靠近岸边,凌风立在船头,朝着岸上的三人抱拳行礼。
“沈溪月之事就拜托师兄了。”临走之际?,凌风还是忍不住提上一嘴,生怕司涯把这件事忘掉。
司涯点点头,道“师弟放心,回去之后我马上会将这件事告知师父,请他老人家帮忙。”
对于凌风所托之事,司涯自然是不敢有所懈怠,因为这可能不仅仅只关乎凌风一人,而是与整个天宗都有莫大的关系。
“多谢师兄。”凌风道了声谢,然后看向了岸边的李清泉,笑着问道:“怎么,不跟我一起回凉州吗?”
“我还有其他事情。”李清泉故作神秘的说道,瞧这说话的语气和神情,显然是得到了凌风的真传。“行吧,你记得替我把押注赢的钱收一下。”凌风还没忘记他押下的三百万灵石,这也应该算是他此行的一大收获。
“雪痕你也要好好修炼,不要偷懒。”
“我知道啦!”司雪痕点点头,嘴里嘟囔了一句:“凌师兄你也变得越来越啰嗦了,跟司涯师兄一模一样。”
听到身边的师弟小声编排自己,司涯没好气的瞪了后者一眼,对着小船上站立的蓝孤飞道:“一路小心,记得保护好你凌师兄。”
“别忘了我交给你的乾坤袋,我已听到传言,临江之地估计会在这半年内现世。”
“如此,那我们就此别过了。”
小船缓缓地离开岸边,朝着被烟雾笼罩的对岸漂去。
雾气有些厚重,很快凌风就看不清楚身后岸边上立着的三人,回过头来,对岸似乎也在遥不可及的远方,只能看到一个朦胧的轮廓线。
江水拍打着脚下的小船,艄公一杆一杆地撑着,很快地就进入了江雾最浓重处。
“江上雾水重,师兄还是进里面坐上一会儿吧。”
看到凌风呆呆地站在船首的位置上,身后蓝孤飞顺着料峭寒风送来了一句话。
时值冬春之交,冬未走春未至,江上寒气湿重,以凌风目前的状态怕也是有些承受不住。
凌风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呆呆地站在船首的位置,任由雾气将他的衣衫打湿。他为什么又会想起那些人的面容,这场复仇之战似乎并没有减轻他心中的愧疚与自责,反而开始让他时时回忆起那个时候的场景。
冰冷的气息从凌风的身上漫无目的的散发出来,侵入江雾之中。突然,从凌风嘴里若有若无的传出声音,似乎正在对着江雾在说这些什么,也有可能是某种咒语,因为在这一连串并不连贯的语句后,左手指尖隐约跳动着一丝火苗。
漆黑色的火苗。
“凌师兄……”蓝孤飞轻轻唤了一声,但见对方毫无反应,他也只能作罢,转身从乾坤袋中取出一件厚实的披风披在凌风的身上。
眼前的场景开始逐渐变得虚幻,凌风自己都没有发现在黑焰出现以后,他的双目变得冰冷而又陌生,仿佛天道之上的化身,俯瞰芸芸众生。
那缕黑焰已经进入了他的脑海中,他宗符第四劫的灵魂力此刻正瑟瑟发抖,根本不敢触碰这丝黑色火焰。
尽管它那么微弱,仿佛只要一口气就可以把它吹灭掉。
逐渐地,他的眼中也出现了黑色火焰。冉冉升起的细微火苗在他的眼眸之中跃动着,将凌风的视线拉入了一片莫名的空间。
在被黑暗吞噬的深处,烈焰不知疲倦地燃烧着,一道妙曼的身影缓缓浮现在凌风的眼前。
他看不清前方那道身影,也看不清周围到底是什么,烈焰熊熊燃烧,只是火苗却是黑色。
……
嗯? 凌风用手揉了揉眉心,奇怪,站着也能睡着吗?四周茫茫江雾,他的视线只能局限在这小舟外几丈的地方。江水时不时溅起几朵浪花,溅湿了凌风的衣衫,不过他没有心情注意这些,细细地回忆着他刚刚的那一阵恍惚。
“老人家,还有多久能到凉州?”这一次的渡河怎么感觉如此漫长,蓝孤飞朝着船尾的艄公问道。
艄公有一杆没一杆地撑着,回道:“今天江雾重,须得小心些,不然撞上暗礁,船毁事小,万一落入险境可就是大事了。”
蓝孤飞不解,就算掉入江中又能有什么大事,无非就是湿透衣衫,身体受些寒气而已。若不是凌风有伤在身,他今天能直接游过去!
“可不敢乱说,最近乌漠河常有河盗出没,已经有好多起船毁人亡的惨剧发生了。”艄公浑浊的双眼悄悄地看了四周一边,似乎他口中的河盗就隐身在这片江雾之中,一旦他说起,对方就会顷刻而至,要他性命。
“河盗?”凌风和蓝孤飞相视一眼,前者还好,只是略微思索了一下。后者却表现得异常亢奋,声音有些激动地问道:“看来需要我替天行道,为民除害了!”
“嘘!”艄公赶忙示意蓝孤飞噤声,这话要是让河盗听见,绝对会被杀掉灭口的。“小伙子你太年轻,不知道他的厉害。那凉州刺史府几次派人来围剿都被他逃脱,到最后连刺史府都不管了,任由他在这片地方胡作非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