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一日的傍晚。平常他再晚归,十点前都一定会到家,那天却没回来,也没打电话回家……我想他会不会是临时有
聚会要外宿,可是打手机、发短信他都没回……”
“您是什么时候报警的?” “隔天。我想说不定他去上班了,打电话到区公所,他们说他没去上班。”
“您十月二日报警,之后就没有消息了?”
“我不只报警,还每天都去署里问。我强调我先生从来没有两天都没跟家里联络,所以一定是出事了,可是署里的人都不当一回事……”
笘篠很庆幸饭田不在场。认真顾家的丈夫某天突然断了音信的事情绝不罕见。尤其是地震之后,失去亲人、变成孑然一身的人宛如神隐般不见踪影的例子一直零星发生。
除非是明确的案子,否则警方不会认真寻找失踪人士——民间一直如此指责,于是当事情演变成刑事案件时警方难免备受非议,但宫城县以及整个东北地方的警情又有地震这个特殊背景因素。说实话,要一一搜索因地震蒙受精神上的痛苦而刻意断绝音信的人非常困难。再加上很多负责搜索的警察也在地震中失去了亲人,能够理解失踪者的心情,也成为他们不愿主动加以搜索的主要因素之一。
尚美细数着警方迟迟不愿着手侦办三云失踪案的借口,或许是再也忍不住,她开始呜咽。大概是狭小的车内空间里只有笘篠和莲田使她少了顾忌,呜咽声越来越大。
笘篠很清楚,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提问对方也无法好好回答,便决定暂时不开口
,静待尚美恢复镇定。
哭了一阵子,尚美似乎累了,行礼说对不起。
“我失态了……现在没事了。”
她的一双眼睛哭得又红又肿。简直像在短短几分钟内便把泪水哭干了。
“我先生是被杀的吗?”
“我们认为遭到杀害的可能性很大。”
“他是怎么被杀的?”
“没有外伤,也不像被下毒。多半是不给食物、不给水,被丢在那里。”
一听这话,尚美又垂下了头。
“好狠……太狠了。我先生为什么会死得这么惨?”
“三云先生钱包里的东西没有被碰过,所以强盗杀人的可能性很低。”
“那么,你是说我先生是跟人结怨而被杀的?”
“您知不知道有谁对三云先生有这么深的怨恨?”
“完全不知道。”
尚美不假思索地回答。
“我先生是个大好人,就连我都觉得他做人好过头了。也许有人瞧不起他,但绝对不会有人说他不好。他真的善良得让人看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