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感到,执念真是个可怕的东西。政府也不愿照顾的一个老妇人之死,在八年后的今天仍成为祸殃。这只能以远岛惠的怨念仍在世间徘徊来解释了。
而背负着这份怨念的不是别人,是他自己。所以利根非离开这里不可,非舍弃平稳的生活不可。他对这家公司没有留恋,是因为使命感更强的关系吧。
在牢里,五代就取笑过他。
五代说,利根就是在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认真,所以会吃亏。以前听着没有什么感觉,如今却觉得果然有道理。利根早就认为五代这个人看人的眼光有独到之处,而他看自己也没有看错。
一走出公司宿舍的大门,强风就逼得他闭上眼睛。一到十一月中旬,风就开始刮人了。东北的冬天近在眼前。
利根关上公司宿舍的大门,面向正面轻轻行了一礼。这是最起码的礼貌。
出了宿舍,利根便搭电车前往仙台站。
从仙台站换乘仙台机场线,二十五分钟就会抵达机场。当然,现在去了机场目标也不会出现,所以还是潜伏在仙台站附近比较安全。
利根抵达仙台站时,已经是晚间八点多了。要是深夜在车站四周徘徊,遇上警察盘问也麻烦,利根便决定找今晚的落脚地。 当然不能在公园露宿,但商务饭店又太贵。在车站前闲晃时,他看到了胶囊旅馆的招牌。
坐在柜台的是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但就一个旅馆从业人员而言,却给人轻浮之感。
“我想过夜。”
利根一问价钱,对方回答说是一晚两千元。那么住三晚就是六千元了。
利根也问了要办理什么手续。本来担心必须出示身份证,结果只要在住宿名簿上登记即可。他原先打算要是不得已就出示员工证,但对方说只要先付款就不必出示证件。利根当然不反对。他先付了一晚的钱,拿了房间的钥匙。
利根沿着柜台指示的走廊走去,不久便来到设置着左右两排双层胶囊舱房的地方。这里已经有好几名旅客,从走廊看过去,舱房仿佛是巨大的微波炉或宠物店的笼子。
利根很快便依钥匙上的号码找到了他的胶囊。那个房间是上层,下层已经有人了。下层的人不太友善地瞪了爬上楼梯的利根一眼。利根不愿让人留下印象,便不予理会进了胶囊。
胶囊的天花板自然很低,但以仰卧姿势抬起
上半身也不会撞到头。床单很干净,和自己宿舍的房间相比,舒服很多。
利根枕着双手,躺在床上。虽不是训练,但他试着想象了见到那人时的行动。
他有把握,无论这八年那家伙变了多少都不会认错。本来就是为了见他,在牢里才那么勤奋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