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体下意识一弓,就这般贴到了他怀里,是暖热的,带着一股温热的暖香。
跟他第一次见到她时的味道很相似。
他忽然明白过来,这种味道它不是外香,而是她身体,散发出的体香。
这边的赵令悦已经情绪失控,鼻涕早已堵了鼻道,却还是闻到了那股尖锐的刀锋味儿。
清咸,冶铁的冷峭感,她身体微微发着抖,血水已经缓缓渗了满手,流入袖中,也将他的手染红。
他无声地嗅了一口,血昏着香,诡异又令人沉沦。
“这一局你沉不住气,还是输给我了。求我,我就饶你一命。”
只要他手上继续,刀尖戳入皮肉,那她便会立刻像个轻薄的纸人一般,顷刻间碎掉后化为乌有。
赵令悦眼前发黑,哑着嗓子抬起脸,自下而上地睥睨他。
“乱臣贼子,我是死都不会求的。”
“你不想活了?好,那我成全你。反正你父亲一辈子也不会再见到你,他没有机会了。只会在朝廷跪到老,效忠于仇敌俯首于新君。”
“赵令悦,闭眼。”
赵令悦将眼瞪大。
她乌黑的长卷睫毛不断抽动着,喉头被他掐得有些痉挛,被动地迎接即将到来的死刑。
她看着他将手举高,手握紧刀鞘,似要给她个痛快,一刀毙命。
她觉得不该是如此。
难道,这就是她的命运了么?
邵梵的面容变得模糊,她想起自己与父母、兄弟姐妹、赵绣交往的过去种种,在他的手起刀落间走马了一遍自己不长的十几年人生。
一切贪嗔痴,喜怒哀乐都像是一场镜花水月渐渐随那片波光粼粼的常州河水离她远去,她是想要抓住的,她对人间还存着眷恋。
刀落之时,她声嘶力竭地大喊,“等等!”
邵梵掐住了她的脖子。
“等等?”
赵令悦呼出一气,憋了良久的泪水就此不受控地滑落,“我,我求你。”
“谁求?”
“大辉昭玥郡主,赵令悦。”
至此,赤裸相待,坦诚相见。
失忆前的赵令悦与他面对面了,一切回到正轨当中去,她再也不必遮遮掩掩地对他曲意奉承,相比之下,他更喜欢真实的,黑暗的人性。
他想:就该是这样,总要有一个人跟他针锋相对,,那样才有意思不是吗? “说完。”
他手用了用力,将她的脸憋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