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将!”宋兮听到门内的声音顿住,改为身体贴着门,丧着个脸:“郎将你怎么样了?”
“我无事,不用开门。”
“......是。”
*
邵梵低声道:“起来,点烛,柜子里有药。”
“......”
赵令悦不从。
“有一件事我没告诉你,”邵梵目光放了空,对着空气道,“你刚跑,宫里就来人了,就在这院内的东屋住着。如果他们知道你试图逃跑,还重伤了我这个修远候世子,那你会被那些文臣即刻下狱,白绫三尺,毒酒一杯,连囚禁的日子都过不了了。”
“......”
“还不起?!”
赵令悦脚尖挪了挪,良久起了身,去歪倒的花瓶旁,摸到一根新的蜡烛点上。
她转过身来,看清自己衣衫不整,与他全是不堪的模样,冷冷道:“敢碰我,这就是你自找的。”
说罢,按他的指示去柜子里找药,一瘸一拐地在他身旁蹲下。
她学什么都很快,按着他之前在林子里帮她包扎的手法,擦了药水和药粉,用纱布一圈圈包好伤口。
烛光微弱,随着她的动作左右摇曳,邵梵目光所及之处,她的腕子,脖子上全是被他吸吮出来的瓣瓣红痕,嘴角也破了,“没错,是我自找的。”
他答。
赵令悦冷冷地瞥了一眼他,继续手上的动作。
她动作里仍旧有气,但方才折腾的太累了,已经耗尽了体力,使不上太大力来还一还他。
他却不打算就此闭嘴。
今日一直都是她在说,她说的话太多了,也该轮到他来说给她听了,邵梵抬头看了一眼门外,“宋兮,退下。”
门外的那道高影缓缓降落下去,消失不见。
屋内屋外便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暂时独处于这一壁之下疗伤。
“赵令悦,看着我。我也有话要说。”
她当听不见,只盯着手上已经包好的纱布,在一个结上,继续打了一个结,恩恩怨怨,没有尽头似的。
邵梵摁住她的手,赵令悦将手抽出,还是不肯看他。
邵梵用手一下抬起她下巴,早料到她要张嘴骂人,他一手噤声。“嘘,你方才已经把那些人吵醒了,是想让他们也听听?”
“今夜带你藏起来的那人,姓甚名谁,是什么身份?”
“你现在把他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总之,没死。”
“......” “你不说?不说我也知道。他是你的青梅竹马高韬韬。此人大名高时,其父为宣徽使,先是太子伴读,御前侍卫,后来得了品阶拜团练使,他在家排行十一, 宫中人都称他为十一团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