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确定的只有一点,“郎将,以后你是否还要锁着她?不让她逃跑?” “她不会跑了。”
“这哪能确定?那赵氏女人一向.......”额头上目光凉凉,如刀子飞过来,宋兮汗毛倒竖,又忙呸了一嘴,声音低下去,忙改了称呼,“那温姑娘心思一向深沉啊,咱们也不是上她这一回当了。”
邵梵无法解释他们在皇宫的致和院,已经闹到了哪一步,也无法将赵光说的话脱口给第三个人听,斟酌几瞬,“你不放心,就派人跟着。她,也还尚认不全路,笨手笨脚的,容易走丢了。”
说完这句,门外姚庭那一帮人也走了进来。
姚庭腰间也别着长剑,窄袖纶巾guan 类似乌巾,鞠手笑道,“郎将这脚程甚快!竟提早到过洛南关,比老夫先视察回来了。”
“每日点兵,习惯起早。”
“好,好。郎将此次带兵南下,金人已有所恐慌,那三皇子在梁境内,已经招募群士悬赏你我人头了。”姚庭笑容不减,并不怕自身人头受到威胁,”时间紧迫啊,这道要塞如何去建,还需请郎将一块去书房详谈。”
“请。”
宋兮跟上了几步,忍不住问,“那郎将一会儿还去不去——”
“去。你提早备船吧,到时间,就来叫我。”
宋兮忙一颔首。
等人转去书房,他挠着脑袋,切了声。
“还我不放心呢,明明就是你自己不放心啊。”
*
洛南岸边。
一望无垠。
海边港口泊着好几艘渔船跟商船,宋兮让她携去十几人,皆是常服暗着兵器。
赵令悦跟在他们身后,瞧几只海雁在天际,煽翅盘旋,偶传出几声幽色的鸣叫,更像是呼唤着同伴归去山海深处,微微一笑。
海风清凉潮润,鲸州水津津的,没有建昌与常州的春夏那么干燥清爽,但胜在视野开阔,她竟嗅到一丝自由的风潮。
“女先生,上船吧。”
那兵要扶着她上去,身后也赶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声音格外迅疾强烈,剖开了这片动乱之后无人敢经手,但看上去依旧风平浪静的洛南海岸,也让赵令悦不自觉转身去看。
她也不知自己在期盼些具体的什么。
但是,宋兮一直没有现身,所以她猜,是不是他就会来呢。
邵梵拎起缰绳急刹车,那马儿前蹄高踏悬空,又重落于地上,是他从常州带回的战马,配合得相当默契。
赵令悦刹时没动。
其余人也都退到一旁,或者自己上船,他翻身下马,身上着了一身浅银色的窄袖圆领常服,软翅纱帽,垂手握剑,身边未曾带上任何人,几步交了马,走到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