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散着乱石,都被水冲圆了棱角,踩上去并不会戳伤脚底。
鱼儿就潜逃在从高至低的那股激流之中,鱼身如无水在石上摇摆尾巴,可见水质的清澈。
赵令悦原本还有些矜持,但见众人尽兴,也无人太注意她,于是脱了鞋子,提起裙角大胆踩进去。
凉意窜得她一哆嗦,但是感觉却无比新鲜......
邵梵见她入水,嘴角一弯,朝她走了过来,想要将叉子递给他,但她提着裙子根本没有多出来的手。
温温一笑,“我教你怎么固定衣裙,看好了。”
他矮下身去用她垂下来的腰带打了活结,将她攥着的衣裙提出来,绑在活结之中,“好,放手。”
赵令悦才试着缓缓放手,长裙挂在她小腿处,真的没有再掉。
“你怎么什么都会?”
“因为,我要生存。”
他仰望着她,轻声回。
赵令悦受他这一仰,脚下不自觉地慌张一荡,激起轻柔的水花,哗啦几声地错开视线:“哦,那你起来吧,就教我怎么捉鱼。”
他笑出几声,站起来将她牵到深水区。
他们眼前那二人正合力捉着一只,一人高举上叉子,得意道,“哈哈哈,又得一只......先生水桶!”周匕巴巴地淌水过来,另一人一拽一甩,那可怜的肥鱼便已进了他的篓子。
赵令悦看得专注。
不知何时邵梵转到她身后,叠着她的手握住那鱼叉,她猛吸了一口气。
邵梵用叉头扶着水面,言语教她,“首先,你不要动,它的触觉是很敏感的,悄悄等它过来......”
鱼儿游进她视野里,她静静立着,不敢动:
“然后呢?”
他也未动,但轻笑:“是要你不要动,不是要你憋气。”
赵令悦在他怀中呼出长气儿,“哦。”
春盛华荫的大枣树下,树影的叶子广袤,风吹低了山泉周围的软草。
萧萧柔柔的光颠簸在他二人站在水中,还隔着些许缝隙的两具身子上,又流动在一群人忘我的笑语中被泉水携去。
可怎得唯有她这处,越来越静......
裸露的后脖子一阵阵地发烫,被他的呼吸莫名撩着,赵令悦难以集中注意。
他盯着她的侧脸,笑哼:“回神,想什么?”
赵令悦神思飘散,“没想啊。”
他要她低头,“将叉子斜着,鱼的肚子最软,以你的脚为方位,你不能等它靠你的脚得太近,要在你两腿之间的时候——“
说着,忽然对那堆鱼中的用力刺去。
赵令悦也激动地低呼,随一阵激荡四飞的水花哗啦啦地响动,她不住地去避溅在脸上跟眼睛里的水花,唇角已经扬起来了。 下瞬,那刚在她脚旁的鱼已在赵令悦与他共同的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