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和乐。
却不知,与此同时,另一头的梁越千万兵马便如这星河一般不断搅动着北上,与金人一同直逼梧州。
赵令悦看花池中荡漾的层层涟漪,便如见飕飕兵船暗自渡河,欢呼喝彩声在前方,南方人舞狮与喷火的绝等杂技让逛闹市的百姓叫好,她渐渐闻到了逼近的火药与硝烟味道。
这般出神时,手被人牵过。
赵令悦愣愣抬眸。
下瞬,便撞进一双闪动着星火的笑眼。
她怦然心动。
邵梵携她往前,“不赏灯,在想什么?”
她到底家世讲究,是以攒攒这几月的银子工钱,今日盛装打扮过,绛红的抹胸上锈了金缠枝,浅芙蓉色的对襟掖进腰内,外罩藕色镶边绣蝴蝶褙子,还穿了当下时兴的百迭裙。
邵梵原本是百年不变的深色武袍。
见了她的行头,便偷偷回去换了。
为配她的盛装,难得换了身浅白的文衫,玉牌腰带,在商铺的灯下,衣衫显出其中缎面的菱形暗花,与他所戴的软脚幞头一起,盖住他身上额侧尖锐的伤疤,倒衬得他,真有几丝风流纨绔的雍容气度。
赵令悦轻笑,歪歪脑袋,“那你又在想什么?”
他瞧着她在火焰下胭红的粉颊,和那一对弯而幽远的小山眉,甚觉可爱,忽伸手在她鼻尖点了点,带她凑进去人群堆里。
“此地为何这么热闹?”
“猜灯谜。”酒家支了灯笼架子,一群人围在那儿猜灯谜,“我方才在想,今日温姑娘想要哪一盏灯笼,能不能猜中了灯谜,帮你赢回彩头跟灯笼。”
赵令悦噗呲一笑。
他们都避开了沉重、敏感的话题。
赵令悦看了看架上那几串灯笼,指了指其中一只,“那个不错。话说,你以前玩过吗?”
她指的灯笼是一只四角走马灯。
四角都坠着五彩穗子,上四面各画有大雁,随花灯旋转,大雁动起,渐渐飞出金笼,遁入高空的山水中翱翔。
他默了几瞬才道,“幼时玩过,长大后就没有了,你喜欢大雁?”
“........嗯,大雁自由自在,南来北往,多妙。”赵令悦晃晃他的手,“咱们将它赢回来吧。”
同旁边几对情人一样,他们交了定钱。
店家拿来一屉子灯谜花筏,让他们抽。
赵令悦凑头去看,嗓子软软地轻念,“千年一弹,弹出眼泪,红嘴白腹,满身......大羽。”
两人对视一眼。
面向店家异口同声,“孔雀。”
店家爽朗一笑,也摊开自己手中那张花筏,正是孔雀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