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围牙尖嘶了几口气,眼珠如铜铃。
赵名疑惑:“二弟,你好端端的,瞪成这副样子干什么,莫叫别人笑话?!”
“啊,没有没有.......”
他咽了咽口水。
这种事,他怎么好说!
桌前,邵梵将囊带一扯,牵出的是从王献那处刚拿回来的一枚私印。私印不大,黄穗子、狮子纹饰金方底,他单手携印章在印泥上一压,往纸上干脆盖去。
盖棺定论。
板上钉钉。
众人都吐出一口压抑许久的沉气儿。
宋修挤眉弄眼,咳咳嗓子,“赵琇带走看好,其余人,散了散了!”
众人哗然,散沙般流出州府,避开邵军爪牙,回各自处闭门自危。
几位皇亲正与夫人老小,商量从建昌国库带回来的积蓄和财银能往哪里藏,却被邵军的脚底板踢开了门,当场缴获,“除必要食物衣裳,其余都一律查抄充公!”
一时杂音、骚扰声不断,和谈之后,确实会乱一阵子,再渐渐恢复秩序。
王献焦急地跟着赵琇离开。
只余云葭一家人,赵围第一个跑上前,去牵起座位上赵令悦的手,“小妹,咱们快跑......”
赵令悦:“嗯?”
“等等。”
赵围等人都木着脸转过身来,见邵梵一压手,从椅子上脱起了身,站在他们对面。
赵围忙将赵令悦往身后挡。
“.......”
云葭不客气道:“主帅还有什么指教?”
“赵夫人。”邵梵走近,对她叩了一礼,“赵大人已在回杨柳关的路上。”
云葭面目微动,其余几人也皆面面相觑,扬起喜色。
赵名讶然:“爹要回来了.......”
“是。”邵梵再道。
云葭勉强挤出笑容:“有劳主帅告知。”
“此次劝降令爱有功,举手之劳而已。”他目光坦荡地看向赵令悦,秉公道,”我尚有些要事要与令爱商讨,可否——”
“不行。”
云葭挺直脊背,摒住气摇头,赵名也挡过去,彻底隔绝了他看向她的视线。
“从前她孤身在外,无人庇护,与外男共处那是无可奈何之举,如今她归了我家,又尚且未嫁,便不随意接见外客。非礼勿视,非礼勿近的规矩,想必主帅此等身份之人,也不会不懂。” 宋修好心补充:“只是一些公事而已。和谈才结束,还有些许琐碎事务,要赵娘子在关中帮忙呢。”
“身份有别,是云泥之别!我家小女,日后恐怕也帮不上了。”
云葭口齿伶俐,话里有话地将宋修无所谓的口吻堵住。这什么云泥之别,你的我的?
不就是说郎将配不上她家女儿吗?!呵。宋修终于知道赵令悦那张嘴得理不饶人,是像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