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渊走进了这个小园子,园子里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朵,闻起来很香。
除了花,还有很多不知名字的树。树都是老树,一颗颗树皮都裂开了,显然它们都在这个世界度过了相当漫长的时间。
白色的小洋楼就隐藏着一片密集的椿树中。从小园大门的这个位置望去,夏日的阳光洒满了整座小楼。无数光点通过枝叶间的缝隙或明或暗的投射到小洋楼红色的瓦顶上。
从外表看去小洋楼的风格明显是北欧风味,很精致,很漂亮,但是在某些墙壁的设计上未免繁杂了些,多了几分装饰,少了几分简约。
一个小水泥台阶一直通到那个紧闭的门。台阶两边是雕花的木栏杆。栏杆上的油漆大片大片的脱落了,一些蒿草从外栏延伸到台阶上,跟几颗小碎石子摩擦在一起。
几多黄白相间的小花,长在台阶luo露的水泥缝里,看起来很有意境。
徐渊看了看四周,一片寂静,只有风吹到树上发出的沙沙声。
又看了看台阶上的那扇小木门,紧闭着,门把手上锈迹一片,似乎很久没有人摸过它一样。
木门旁边立着一块木牌,木牌上涂着绿色的漆,上面写着绿森公寓。木牌是活动的,风一吹,木牌随风摇摆旋转,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看着这一幕,徐渊有些狐疑了。刚才那大哥的话又涌上他耳朵:那间小洋楼闹过鬼,冰箱里还藏着一颗死人头想到这,他不禁有些相信了——这个小洋楼确实有些诡异
是进去?还是不进去?
徐渊陷入了为难。
说实话他心里还是有一些发憷的,他最怕的东西不是像大猿王、大蛇王和尸天鸦这样长相怪异的东西,因为它们能看得见摸得着。
他最怕的是那些看不见、摸不着但是又时时在你身边吓你的东西——眼前这栋房子里说不定就有那样的东西,所以他有一些发憷。
但是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徐渊又觉得没有理由不进去。
好歹一个地府小职员啊,以后要见识各种鬼怪各种妖的,今天怎么能在这里被吓倒?
不可能,也不可以!
徐渊深呼吸两口气,提了提神,咣咣咣,几步迈上了阶梯,敲响了那扇门。
奇怪的是,当他手指刚敲到门的时候,门吱呀一声忽然自己开了,露出里面黑乎乎的一片。
徐渊心里一凉,触电似的把手缩了回来。等了几秒发现里面没有任何动静后,他呸呸吐了两口唾沫在手里,搓了搓,随后又从衣服里侧口袋里抄起跟手机差不多大的招魂幡。
虽说是二代招魂幡,但是好歹不是山寨货,再怎么讲也是地府一件鬼器级的法宝。而且白素素跟他讲过,招魂幡的作用其实远远不止搜索鬼魂,它同样是一件防护法器。它的模样之所以像一把伞,就是为了在撑开它时,不但能够收服鬼魂,还能够抵挡一定的攻击。是一件多功能用途的鬼器级法宝。
手里抓着这玩意,徐渊心里有了些底气,猫着腰一步步朝房间里走去。
刚进入小洋楼,身后的门便诡异的啪的一声关上了!
徐渊被吓了一跳,回头使劲扳了扳,没用,门丝毫不动。如此一来,他彻底相信了那位大哥的话:这座小洋楼不但有问题,而且有很大的问题就是不知道李婉把他引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小洋楼四面的窗户都被密密的树枝挡住了,昏暗一片,只有些许被枝条切割成丝的光线乱七八糟的排列在地上,像是一种神秘的符号,又像是恐怖氛围的制造者。
徐渊没空理会这些,此时他紧张万分,左手紧紧抓住招魂幡,右手却把皮带上的骷髅头也拿了出来。
两只眼睛一眨不眨的不停打量四周,生怕有什么鬼物突然暴起发难。
鬼片看过不少,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从背部出现的,所以徐渊一步三回头,总要看一看身后有没有东西才放心。
这是一个足够大的大厅,大厅zhong yāng空荡荡一片,什么都没有。大厅的四周都是泥土,泥土上种满了各种果树,也不知这些果树是如何在室内成活的,总之郁郁葱葱,看上去十分的有活力。
泥土层从墙边开始大约有两米多宽,用混凝土隔开了,留下了zhong yāng一个舞池大小的空间。这个空间呈现出一种s形,弯弯曲曲的通向前面。 徐渊抬头一望,那里正好是木制的楼梯。楼梯上铺上了一层红毯。红毯虽然开起来很陈旧,但是却不脏,一看就知道这里的主人非常在意卫生。
s形的另一端是一个小隔间,也不知通向哪,反正在这幽暗的环境里也看得不清楚。
“我靠,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怎么这么奇怪?”
徐渊从没见过这样的房子,忍不住自言自语道。他想起那个大哥的话,三楼处有一个保险柜,柜子里有一样宝贝。
别的话他都忘掉了,唯独宝贝二字和宝贝的位置却记得十分清楚。不得不说,这也是徐渊的一项过人本领。
他蹑手蹑脚的踩着楼梯向上走去。
木制楼梯踩在上面发出一种独特的咔咔声,那种声音特别的刺耳,尤其是在这样一个幽闭而死寂的环境中,简直就像一只魔鬼在啃着骨头发出的咔咔声一样。
徐渊小心翼翼的行走着,双手无法扶栏杆但是肘子可以。他就是这样肘子依着木制的栏杆,一个台阶一个台阶朝二楼上去。
二楼的楼面出现在他眼前。他瞬间惊呼一声,差点没从楼上摔下来。
只见偌大一个楼面居然从天花板上垂下一条条绳子!
那些绳子皆是粗麻绳,数量足足有二三十根,平均每隔一米大约就有一根绳子垂下!
这层没有树木的遮挡,阳光从窗户倾泻进来。
但是窗户的玻璃是绿色的,阳光照进来后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颜色,像极了恐怖片里那种气氛。
几十根麻绳就这么吊在天花板上,随着风轻轻摇摆,这一幕让徐渊下意识里产生了吊在那里的不是绳而是人的想法
第二层楼梯截然而至,徐渊小心的寻了一阵,终于在这片诡异绳子的那一边发现了第二层到第三层的楼梯。徐渊硬着头皮开始穿过这片绳子。
风。
也不知是哪来的风,似乎钻进了脖子,凉凉的,冷冷的。
徐渊只感觉到后背一阵痉挛,好像背上忽然爬上了一个看不见的东西一样,但是这种感觉又很微弱,他驻足回看了一阵,什么都没发现,于是只好继续往前走了。
绳子随风摇摆,绳结上甚至还有鲜红的油漆。
徐渊的鼻子很灵,他一边走一边闻着,忽然,他皱起了眉头。
好像不是油漆是血”
他轻轻拉起一条绳子,放到了鼻子前闻了闻,立刻做出了判断。
他放下这条绳子又拿起了旁边一条。
同样的,这一条也有着同样的血迹。这下徐渊的心沉重起来了。
很明显这些都是凡人的血,而且他们曾经都曾与这些绳子有关系。是虐杀?是勒杀?是笞杀?一想到这样的场景,一时间徐渊竟然打了个冷颤。
他眉头越锁越深,放下绳子,大踏步朝前走去,走了十几步,忽然发觉了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