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怕我有压力是什么意思?”张东桥食指不停抠着袖口,“是不是因为他们知道我和万哥的事儿了?”
陈海聪往楼上楼下看了看,从口袋里掏出烟盒,颠了几下,颠出一支递给张东桥。
张东桥接过烟,拍拍两边口袋,掏出来一个打火机,给两个人点上。
他已经很少抽烟了,因为万林生不能抽,他也尽量克制着,随身带着这些是为了应付客户。
“说是看见了你俩的照片。”陈海聪靠在楼梯扶手上抽了一口,“但老太太一直都有高血压。”
“我知道,过年的时候我看见她早上吃药来着。”张东桥用大拇指和食指捏着烟,低头看着台阶上的防滑条,“但我知道这病平时控制好了没问题的。”
张东桥想问又不敢问,怕听到自己不想听的,心跳得特别快,一直在用牙咬嘴唇上的死皮。
从点着烟以后,陈海聪就没再见他把头抬起来过。 “出血量不大。”陈海聪看看他头顶,又抽了一口,“医生说没什么问题。”
“是不是还没醒?”
“这个……都有一个过程。”陈海聪蹲下来,仰着头看张东桥,“毕竟脑子里出血是吧,你想咱们就是手被剌了,那小口子还且不好呢。”
楼道里传来脚步声,陈海聪侧过身看了一眼:“林子,这儿。”
张东桥吐出嘴里的烟,把烟头扔到台阶上用脚碾了几下,也顾不上素质不素质的,又给扒拉到墙角。
“我去那边。”陈海聪往台阶上走,跟万林生说,“你俩多待会儿。”
张东桥想站起来,万林生按着他肩膀坐到旁边,问他:“俩人偷偷摸摸跑这儿抽烟来,当我瞎吗?”
万林生憔悴了很多,昨天早上气色还很好,白里透粉,一点儿都不像糙老爷们。
张东桥歪过头,用脸蹭了蹭万林生放在他肩膀上的手:“忘了跟你打报告了。”
“我可以去看看吗?”张东桥闷着声问。
“看不见的。”万林生没往外抽手,两根手指夹了几下他脸,“谁都看不见。”
“阿姨会没事儿吧?”张东桥抬头看着万林生的眼睛,想要一个确定的答案,“她一定会好的对吧?”
不知道,我很害怕,非常害怕。
“对,没什么大问题,大夫说了这在他们这儿都不叫事。”万林生拉过张东桥的手揣在口袋里,“肯定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