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一珍知道他在竭力做一个合格的丈夫。
只要她说想吃什么,半夜他都会起来去给她买。
但冰淇淋只是冰淇淋,没有那句温柔的‘慢点吃,凉’。
最辣的火锅只是火锅,他从不曾说,太辣了,对胃不好,别吃了。
想要和他同房,他没反应会去看男科,看心理医生,喝中药。
陈启明对她千依百顺,逆来顺受,沉默寡言,是个合格的丈夫,却怎么都不是她想要的那个生动的,笑起来像是眼睛里有星星的陈启明,他的魂不在了。
唐一珍喃喃:“你想起我了吗?”
陈启明从唐一珍的叙述里回神,然后沉默。
沉默已经是答案,唐一珍掰开了揉碎了,把从前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就是没有想起来。
她珍视的初见,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
唐一珍从前把这些错都归咎于陈启明心里还有简瑶。
经过嘶吼、怒骂、愤慨、鬼迷心窍的杀人和现在的平静。
唐一珍不得不承认,没有简瑶,陈启明心里也不会有她。
有些人生来就注定只是别人生命中不起眼的过客。
她唐一珍,只是陈启明生命中的过客。
“都怪你。”唐一珍看向他说:“如果你从来没给过我希望,我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唐一珍朝着陈启明单向奔赴的无数年里,放弃很多很多很多次。
可每次放弃后,都会出现一点希望。
很微小很微小,让她重拾希望,就这么一脑袋扎下去,怎么都爬不上来。
然后歇斯底里,作践到自己面目全非,像是一个怨妇。
陈启明哑声道:“抱歉。”
唐一珍低低的笑笑:“你可真喜欢说抱歉啊。”
结婚八个月期间。
她温柔也好,讨好也罢,顺心也行,不顺心也罢。
陈启明惯常说的就是抱歉。 后面没有词汇,但唐一珍就是知道什么意思。
抱歉爱不上她,抱歉给不了她真正想要的,抱歉,让她变成现在这幅疯魔的样子。
抱歉抱歉,无止境的抱歉,然后激起她更加的歇斯底里。
唐一珍……不想听了。
唐一珍说:“心理诊疗医院里给我看病的心理医生,是我从小学到初中的同学,他说,小时候的我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陈启明沉默了。
唐一珍说:“我没有遇到你之前,很爱笑,目中无人,骄傲任性,是个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是个公主殿下,我想变回从前的我。”
车里持续安静。
唐一珍低低的吐出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