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不断,像是要钻进人的肺腑,视线所及到处都是断肢和血液,密密麻麻到简瑶眼中的世界几乎都要变成红色的。
唯独陈启明,和掌心的糖,他们不是红色的。
简瑶在陈启明腿边蹲下,手里的糖高抬起,很甜的笑笑:“你和我说,这颗糖是我买的,我送给你,如果不想说谎,可以说这个给你。”
简瑶手朝前递:“我织那个真的有点辛苦,你和我换换吧,好不好?”
陈启明沉默了很久。
把糖果从简瑶掌心拿走,半响后在简瑶期待的眼神中拎起来丢给了旁边的女人。
女人还是没接住,哒哒两声,糖果掉地。
简瑶保持着手高抬的姿势,看着陈启明喃喃:“你也是红色的了。”
简瑶起身对陈启明说:“再见。”
简瑶走了,开车到半路,停车跑回家,拱进被子里,反复念叨:“眠眠,落落,陆晟。”
念叨了无数遍,拼命忍,死命忍,忍到指尖被抓挠到血淋淋一片,却依旧冰冷僵硬到毫无知觉后没忍住,裹着被子在黑夜里踉跄的奔向医院。
距离一步之遥时,轰然倒地。
……
沈眠到医院时接近天明。
低头看看熟睡中的简瑶,看看她包扎的像是木乃伊的十根手指,再抬头看谭岳洋:“你说她怎么了?”
“简瑶凌晨两点被发现昏倒在门口,医院的人知道我们俩在一起过,通知了我,我安排她做了全身检查,除了贫血和低血糖外没什么异样,但她中间醒了一次,状态很不对……”
沈眠打断:“你说重点。”
……
陈启明这个觉睡的并不踏实。
隐隐约约的,总是听见门铃声。几乎不停歇,像是叫魂。
扯起被子蒙住脸当没听见。
轰隆一声巨响后不能当听不见了。
起身下楼,在楼梯口懵住。
他家的大门是木栅门,不说多结实,但用来做大门,三级台风还是挡得住的。
现下,家门口挤进来一辆车,木栅门被撞飞了。
车门打开,驾驶座下来的是沈眠。
在陈启明措不及防的时候,沈眠大步走近,扬手给了他一巴掌。
陈启明怔住,不等反应,哗啦一声响。
脑袋被狠砸了下,摇摇晃晃的跌坐在地,触手边,全是花瓶的碎玻璃渣子。
仰头时。 沈眠手里拎着一个脸盆大小的烟灰缸,眉眼压成了一条阴郁的线,对着他的脑袋狠狠的砸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