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陆离就这么答应下来,那便是真的被温琥珀拿捏了心理。他和温琥珀相交相识二十年,哪会这么容易上套?更何况现在的温琥珀还颇为稚嫩。
“拒绝。大不了我们共享这间教室。”组织社团活动时还能有一个金发的外国美少女养眼,岂不是一件美事?
温琥珀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她轻叹一声:“你还真是恬不知耻啊,陆离。”温琥珀总是能一语切中要害,这个恬不知耻的形容放在陆离身上就像羽箭命中靶心一样精准。陆离自己也有些羞愧,但他面上还是不动声色:“温琥珀同学,你意下如何?”
她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转而去专心画自己画。陆离也识趣地候在一边,饶有兴致地观看温琥珀的绘画。她在电脑上画画时,总是先习惯于用黑白起稿,再定光影,然后铺个底色再深入刻画,与架上绘画的步骤略有不同。她还习惯于把画布放得很大,用极细小的笔触去描绘画面的细节。
“人体是不是有些瑕疵?”陆离忽然说。
“哪里?”
陆离指了指画面中美少女的胸腔:“如果是这个角度的透视的话,胸腔应该是向右偏移的,左半身的可见面积应该完全覆盖右半身才对。你现在的画面有点像头是侧过去的,身体却是正面面对镜头……”
温琥珀若有所思地点头:“是的……”她忽然醒悟过来:“你还会画画?”
其实不怎么会。只是上一世经常看她画画,看得多了自然也有了一点评判能力了。
“不会。”陆离是个很谦虚的人,他擅长的事会说“还行”,不擅长的事说“不会”,完全不行的事会说“做得很差”,“只是以前经常看一个很要好的朋友画画。”
“你那个朋友画画很厉害吗?”
“嗯……”陆离缅怀地点头,“很厉害,还在国内外办了画展。都说画家活着时画都不值钱,可她年纪轻轻就已经功成名就了。”
“办画展不一定厉害,可能只是善于社交。”温琥珀小声纠正一句。
“她可不擅长社交,是个极高冷的人,平时都不怎么说话的。”陆离望着温琥珀,若有所指。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陆离偶尔给温琥珀的画提出点建议,温琥珀也从善如流,时不时还能纠正陆离一些错误的观点。二人的氛围变得格外融洽,好像多年的好友一样,有股莫名的默契,无论谁抛出的稀奇话题,另一人都能完美地接下去。他们从画画说到三原色,又从三原色跳跃到宇宙熵增,最后竟又讲到滑雪。陆离说他有个成为双国籍滑雪冠军的梦想,还被温琥珀嘲笑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