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总是这样,她稍微与你接近点,男人便会浮想联翩,陷入某种不可自拔的谵妄幻境。她是不是喜欢我?一旦这样的想法出现,便成为了爱情中的失败者。
陆离看着近在咫尺的精致脸蛋,觉得氛围有些尴尬,找了个并不太合适的话题:“怎么不去学校了?”
“……太伤心了。”或许是因为四下无人,阳光被高墙遮蔽,阴影给予了少女自欺欺人的安全感,她选择说出了实话,“输的太难堪了,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其他人。而且,我发现我其实也没有那么特殊。”
“我还以为你真的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呢。”陆离半是调笑。
“怎么可能呢?人生活在社会环境里,怎么能完全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呢。哪怕我不说,但内心也时刻受着煎熬,坐在那儿的每一天都如同坐牢,最怕的是窗外有人经过,指着我说‘看啊,那个就是温琥珀’。”
她的语气忧伤,少了平日的矜持,多了一丝真情流露。
“输了比赛,丢了猫,还……唉。”话题忽然中止,她似乎并不想告诉陆离某件事。
刨根问底是自贬之道,陆离识趣地没有用语言压缩她的安全感,而是转而说:“你可以做点什么去缓解内心的压力,除了画画,你可以唱唱歌什么的……”
“我一直在做。”温琥珀摇了摇头,“好了,别捏了,鼻子不痒了。”
“哦哦。” “我一直有在写信。”
“写给谁?”
“不知道,写完一般就自己烧了。”温琥珀看了眼陆离,“如果只是寻常的苦恼,在信里写下自己的真实想法,第二天起来时再阅读一遍,便会发觉昨天的自己多么可笑,然后就会把信烧掉,就当烧给昨天的自己。”
你还真是浪漫,给昨天的自己烧信。陆离无声地笑了笑。
“可如果是一些无法解决的困扰,连自己都理不清头绪的话,在信纸上就什么也写不出了。第二天起床时看着空白的信纸,昨天的忧虑就又爬上心头,我就会把这种信寄出去。”温琥珀此刻明显感性了许多,说了许多她从来不会说的话。
陆离警觉了几分,佯装随意:“寄到哪?”
“因为谁担忧就寄给谁。”温琥珀笑了,似乎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我一共寄过三封空白信,一封给我的亲生父亲,一封给我的礼仪老师,还有一封寄给了未来的自己。外交官先生太势利了,我初到安柏家时很怕他,就偷偷寄了一份空白信,他还以为收到了恐吓信,吓得一个月没有出门。”
听起来并不像一个有担当的好男儿。前世时陆离见过几次温琥珀的亲生父亲,只觉得他是个喜欢夸夸其谈的商人,或许还有点瞧不起自己。
“礼仪老师又势利又刻薄,还总是挖苦我,于是我给她也寄了一封空白信。她以为是她过世的丈夫写的信,从那以后她每天会佩戴一个十字吊坠来上课。”温琥珀笑得很淡,很真实,“最后一封空白信我寄给了未来的我,我不知道我的未来会怎样,我只希望未来的我足够幸福,足够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