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事，你没什么要向我道歉的。怡宝，他让你什么时候出发？能拖延一段时间吗？不用太久，拖延一周就行。”一周后巡查委工作完成，陆离也能正式向楚家发出邀约。

“……我已经……要登机了……对不起……陆离……”这姑娘不是在哭，而是非常委屈地一个劲向陆离道歉。

第26章 碧玉破瓜（中）

让心爱的姑娘向自己道歉是一件足以称得上罪过的事情，在陆离看来，只要两人相爱，本质是不会有任何错误的。他理解呆头鹅承受了来自家族的过多压力，所以他此时偏偏不能再让姑娘更加消极了，于是陆离说：“没关系没关系，傻姑娘，正好你去国外玩几天，放松一下心情，说不定回来后就能见到我啦。”

“可是、可是……”呆头鹅结结巴巴的，似乎没想到陆离会这么回答。

“放心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陆离的声音沉静平和，充满令人安心的力量。倘若和楚晓东共情，倒也并非不能理解他的做法，无非是不想将纯粹的静怡牵扯到肮脏的利益交换中，而且，呆头鹅只是去国外旅游几天，倘若他和楚晓东达成共识，再把呆头鹅接回来便可，倘若……倘若真的发展到最糟糕那一步，陆离就会找机会飞到国外去抢人，大不了一大家子以后不回来了就是。

呆头鹅呜呜几声：“陆离，一定要来找我，不要丢下我。”

陆离心中一颤，他捂住电话，缓缓说出一个好字。电话挂断后，陆离看着手机桌面发呆，这通来自呆头鹅的电话其实有些莫名，甚至有些奇怪，但陆离也说不出奇怪在哪。也许一切疑问都能在和楚晓东见面那天得到解答。

*

木兰的冬夜没有首都那么漫长寒冷，窗外也未曾飘落雪花。陈嘉宁听电视里的专家说，以后地球会越来越暖，直到有一天地表烫的无处落脚，人类只能登上飞船飞往未知渺茫的远方。就像大寒流将这个星球曾经的主人埋葬在冰河中一样，无论是她还是陆离，抑或是其他人，在宏大的星河中只是一粒渺小的灰尘。小老虎双手托着脸蛋，遥望夜空，星碎月整，万里无云。

陆离必须承认，这姑娘不说话时其实好看得紧，她有一种精灵般空灵的气质，好像随时要随风而起，随风而去。他轻轻关上门，却还是惊扰了月下的精灵：“啊！……你来了……”

“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要是一万年后，还会有人记得我吗？”她望着月亮，“月亮会记得我吗？记得曾经有个叫陈嘉宁的女生在这个夜晚守望着她。”

“你上次说胡话是躺在酒店里的时候。”陆离从身后环抱住她，“当时你烧到39度，一直在说胡话，你可能不记得了，你当时还说以后有钱了要冬眠，睡到一万年后。”

陈嘉宁俏脸微红，她觉得那年的自己有些幼稚，现在的她成熟多了，起码不会天天在网上和网友对线了。

“我觉得人的一生好短。”小老虎嗅着陆离的气味，“我在十九岁和你相遇，如果我能活八十岁，我就只能再见到你六十一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