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胡桃泽不快地撇了撇嘴。

“继承我的医院?哼,一来我没有女儿,哪怕有,也不可能交给末松医生。”

“末松医生有什么做得不够好的地方?”

“您先前说的那些全都不够。”

对方已经完全抛弃了对死者的顾虑。

“医者仁心这句话,现在依然不过时。没人会尊敬、信赖一个信奉功利主义、拜金主义的人。”

“您是说末松医生?”

“倒也不是针对他,不过是陈述普世观点罢了。”

“不过他的确没有受到尊敬和信赖。换句话说,他根本不值得被仇视?”

“医生里也有各种各样的人。”

“既然没有自己开诊所的打算,那想必工作态度还不错?”

胡桃泽依然很不愉快地撇嘴。

“要是他能认真工作,我们医院精神科的常客应该也会多点。”

“也就说他工作不认真?”

“归根究底,精神科也有精神科特有的问题。毕竟和肉体疾病以及外伤不同,心理问题不存在治愈。”

“有所耳闻,似乎只能称为宽解?”

闻言,胡桃泽流露出些许赞叹。

“我曾经听人说,精神疾病即便病症缓和,不会过分阻碍日常生活,也有再发的可能。所以不仅是接受治疗期间,治疗结束之后,也需要给予患者相应的照顾。”

“很高兴能得到警官您的理解。没错,精神科的诊疗其实说不上结束。但末松医生的治疗有些浮皮潦草,或者说不太细致,所以病人们大都持续不了多久就转到别的医院去了。”

古手川在一旁听着,也理解了胡桃泽不满的理由。无论什么时候,医生和病人之间的信赖关系都很重要,在精神疾病治疗中尤其关键。甚至可以说,失去患者信赖就等同于宣告不合格了。

“他本人倒主张就诊人数变多了,但这根本不是医生该有的态度。这又不是小钢珠店或者咖啡厅。”

“您二位是对立的关系吗?”

“谈不上对立,不过是意见相左罢了。”

古手川不禁想:倒也是,作为医院所有人兼院长的胡桃泽,和一个普通的医生之间,不管立场还是发言权都不在一个层级,在形成对立关系之前,院长就能单方面把他踢出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