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顺着他的脸庞滑落,隐没在发迹,他仰躺在床上,眉头折痕越来越深。
两个穿白大褂的男人已在床边,忙活了大半个小时。
映尘咬着唇,两道清亮的水光一直在颊畔未曾隐没,他闭着眼,靠在床上,染血的纱布已丢满了垃圾桶。
腹部、胸口的血,流了那么多。
渴他怎受得住?
“三哥,去医院吧。”一男人开口,言语间隐晦这担忧,流了这么多血,拒绝麻醉,是怕他受不住!
冷焰湛黑深眸倏地睁开,冷不防与那泛着水光的眸子对上,眸底不易察觉的柔情划过。
接“过来”他低低道,神色有几丝凛然与痛楚。
恰时,口袋手机响起,映尘微微一顿,小手伸进口袋里,又缩了回来,电话没接。
电话,电话一定是小白打的,快中午了,小白一定问她吃饭了没有,小白,对不起,忙完了,我给你回过去。
她手攥的紧,他凝着她瞬也不瞬。
脚步缓慢移动,走向他,站在他身边,她定定的瞧着他,他很痛苦,她心里也很难受!
她现在终于懂得了一句话,如一把双刃剑,伤一人,痛一双。
泪雾不觉在闪动,映尘咬紧牙,强自抑住差点逸出的哽咽。
她闪神之际,他大手一扬,她身子跌落在他怀里,映尘惊呼一声“别”她怕压着他的伤,让他更疼。
压着他半个胸膛,她想支起身子,冷焰厚实大手却已掌住她的后脑勺,沁凉樱唇被迫落在他唇上。
贴着她的唇,他唇角微扬,低低道“小东西,你的唇,能止痛。”
那薄锐又霸气的唇,含住她尚在惊愕的唇。
映尘倒吸了口气,他唇舌乘虚而入,与她火热痴缠。
两名医生相视一笑,用纱布沾着药沫贴在胸口,有时候却是能止痛,就如现在!
樱唇红肿,映尘赖在躺在他的臂弯里,他胸口跟腰部已经换好药,医生已经离去,他抱着她躺在床上假寐。
映尘却红了脸,这人怎么可以这样!
当那俩大活人不存在?
“这些天,想我吗?”低沉嗓音打破沉寂中的温馨。
映尘没反应,他霸气揽过她的腰,大手没入黑发中,让她直视他。
映尘盈盈一笑,摇了摇头,她克制自己不去想他。
他唇角自嘲上扬,白谨言在身旁,画展、演唱会、舍身相陪,想他,怪了!
“小东西叫我冷。”他低声开口。
她浅浅扬唇,那笑,比阳春樱花更美更动人“伤口还疼吗?你要吃些什么吗?”映尘转移话题,从他怀里起身。
他拧眉跟着坐起身“你还在在意?” “什么?”她转头,盈盈星瞳,闪动温柔水波。
“自打在他们婚礼上,木妍喊了我冷,之后,你便再不愿叫,除了求我的时候。”他站起身,走向落地窗前,声音有几分暗沉。
她不说话,看着他高大的背影,伫立于窗前。
“她不是想叫我冷,是想叫我冷焰,焰字不及说出口。”他声音一顿,继而道:“从未有人叫过我冷这个名字,所有人都叫我焰,木妍也不例外,曾经,我对我下属说,我允她叫我冷的那个女人,便是你们的三嫂”
他希望她的妻子与别人的称呼不同。
(
映尘转过头“那,那这个特殊的称呼是你留给木妍的”声音微微颤抖,既然留给她的,为何当初他默许了她这样叫,一层疑惑在眸底泛开涟漪。
冷锐薄锐又霸气的唇扬了扬,他没再说话。
一年前,邵漠寒捡到寒笑,单膝跪地亲吻她的手背,道上便知,那女孩是他邵老大的女人,擅动者杀无赦。
若有一女人喊她冷,那女人便也是唯一,此生不会在有第二人,他也不会容许有第二人。
寒眸冷沉如晦,他闭了闭眼“累了就回去吧,让李叔派车送你回去。”
“可是,我不想走”她哀怨道,他身上有伤,她怎能走?
他转过身,眉梢扬了扬,邪魅的笑着,一向戏谑的眸光异常锐利,像刀锋一样锐利,映尘走到他面前。
映尘走到他身畔,小手抓着他的手“你,你到床上休息行吗?”清润嗓音不觉间多了几丝的哀求。
医生要他好好休息,他身上的伤,性命堪忧,他却如此不当回事儿,他不是铁打的身子,若不休息,真会倒下的。
他不言,亦不语。
“还离婚吗?”忽然,他开口,低沉无温的嗓音拂过映尘耳畔,直直望入他寒潭深眸。
“离。”犹豫片刻,映尘低低道,心竟忍不住轻颤,唇角扬起冷涩,还是舍不得他呀!
他不说话,直直望着后花园。
“我要你去休息。”映尘尾音提高,他转过头“那是我的事,我的潜在前妻,我休息不休息跟你没关系,就是我死了,那也是我的事!”他一字一句道,映尘唇一颤,狠狠咬着下唇。
可恶,他明明知道她在心疼他,还这样说。
“你不早就想离婚的吗?我只是成全你们。”她视线落在别处,幽怨道。
“你成全我,还是成全你自己”整天跟那姓白的眉来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