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少龙喝令:“把手里的刀给我扔了!”
三名忍者都还有点犹豫,楚少龙咬牙,将捏住小泉森喜郎喉咙的手紧了些,小泉森喜郎赶紧哽着喊:“赶快扔掉!”
三名忍者把刀扔到了一边。
楚少龙看着还跌坐在地上气喘不停的铁英雄,说:“把你没做完的事情做了吧!”
铁英雄点头,在小泉森喜郎和三名忍者都不知道铁英雄要做什么的时候,缓过气来的铁英雄已经迅速地捡起了一把刀,当先砍向一名忍者的脚。这可是他准备好的全力出手,忍者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一下子栽倒了。
铁英雄再将刀顺势一拖,划向另外一名忍者,那名忍者的脚才移动一只,还是被铁英雄划到,而薛若冰也迅速反应过来对另外一名忍者出手,那名忍者的反应还是快,避过了薛若冰穿胸而来的一刀,但铁英雄的身子地上一滚,一招“斩马脚”,砍中了他的腿,薛若冰在他倒下的时候,一刀插进了他的腹部。
“很过瘾吧?”楚少龙看着手中的小泉森喜郎,说,“这可是你们常常玩的游戏了,你们觉得杀人刺激,所以到处制造流血事件,我怎么感觉你的心在颤抖呢?你应该像你在电视录像讲话的那样,像个英雄一样,说自己会对那些死去的生命负责啊。”
小泉森喜郎有些想不通地问:“猎人的人怎么会帮你们?难道是你们早就串通好的,他们只是诱饵?”
楚少龙说:“为了让你死不瞑目,我决定不告诉你这个答案,你去死吧!”
“等一下!”当楚少龙从牙齿里咬出那种愤怒的声音,正准备手上用力杀死小泉森喜郎的时候,薛若冰突然喊了一声阻止。
“干什么?”楚少龙松了手上的力,看着薛若冰问。
薛若冰咬牙切齿地说:“我要亲手杀了他!”
提着手里的刀走近小泉森喜郎,突然手中的刀一挥,割在了小泉森喜郎的脚弯处,小泉森喜郎惨叫一声,脚一软就栽倒了。楚少龙还提着他,结果薛若冰又是一刀,砍在小泉森喜郎的另外一只脚上,然后说:“你可以放下他,不用担心他跑了!”
楚少龙松开小泉森喜郎,小泉森喜郎顿时像根绳子一样地软了下去。
“你们应该将我送上国际法庭审判,不能私自杀我!”小泉森喜郎还抱着一线活下去的希望,或许最终难免一死,但他不想被薛若冰说的什么千刀万剐而死。
薛若冰冷笑一声,道:“你还在妄想你的那些手下到时候救你吗?不用痴心妄想了,我现在就代表全世界的人民审判你,为那些你声称负责的恐怖袭击事件里死去的无辜的人们,我代表他们宣布处你极刑!”
“当无数人因为你而失去亲人或者朋友的时候,你喝着庆功酒的时候,会想到过今天的这种感受吗?”
“难道你有亲人朋友死在我的恐怖袭击里?”小泉森喜郎终于觉得薛若冰对他的仇恨应该有个来由。
薛若冰说:“没错,虽然时间过去好些年,但我仍然记得,在yl乔冠酒店的那次袭击,我一生中最好的朋友,一个天真可爱、心地善良、正是如花年龄的女孩儿,被你的丧心病狂带去了另外一个世界。从此我发誓杀你报仇,所以才放弃荣华富贵加入情报处,为的就是这一生能有一个机会杀你,老天有眼,正所谓恶有恶报,现在就是该你遭报应的时候了!”
楚少龙这时候才明白,为什么薛若冰身为大首长的女儿,那么高傲的一个人,还那么义无反顾的,不怕苦不怕累甚至不怕牺牲来参加这次任务,原来是为了她被小泉森喜郎害死的闺蜜报仇!
直到薛若冰意识到小泉森喜郎确实已经死去,全身无力地坐倒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她的泪她的痛,在心里郁积成孤独,凝结成冰,几年如一日的。
这场痛苦,像是干旱后的一场洪水。
楚少龙蹲下身子,将她抱在怀里。
铁英雄问:“铁锤他们呢?”
楚少龙一惊,才想起他走的时候“铁锤”张二炮和“飞鹰”王战还在和残余的黑蝎杀手与忍者血拼,当下松开了薛若冰,说:“不好,他们还在那里呢。” 当下,三人都一瘸一拐地往回跑。
跑回原地的时候,除了一地的尸体,寂寞而苍凉的灯光,静默的群山像是在默哀一般,连黑蝎谷外的枪声也没有了,像是一切都结束了的样子。楚少龙的目光在堆积如山的死尸中搜寻,突然,他看到了一个蠕动的身子,然后,那个身子抬起了头,是“飞鹰”王战,用手撑着身体,想往前爬行。
楚少龙赶紧跑上去扶起他,手臂上两道刀伤,脚上也有一道,他赶紧问:“飞鹰,怎么样?”
王战的声音很虚弱,说:“没事,只是精力耗尽了,我最后清场,把那些狗日的都杀光了,一个活口都没留!”
楚少龙问:“二炮呢?”
王战说:“倒下了,肯定被压在死人堆里了。”
楚少龙回头看了眼薛若冰和铁英雄,才看见铁英雄的脸上有一道长长的伤口,那张脸都裂开了样,但是血迹已经风干,就说:“铁侠你先照顾下飞鹰,我去找找有没有什么止血疗伤的,咱们得先简单处理下,不然再运动下去,都得把血流尽而亡。”
薛若冰说:“我跟你一起去。”
楚少龙点了下头,当即从破天狼的办公室进入了地下世界,之前还戒备森严杀气腾腾的地下世界,此刻一片空寂,没有半个人影。楚少龙直接到了小泉森喜郎的那间屋子,在屋子里找到了一个药箱,里面装满了忍者急用止血疗伤的一些药,包括吃的东西,喝的水这些,两人先各自狂喝了一瓶矿泉水,把自己的伤简单处理后返回地面,帮铁英雄和王战处理伤口。
处理好之后,楚少龙从身上拿出电话,先给老猫打了,说了任务情况,问他在什么地方。然后给龙首打了电话,把情况说了,让他安排直升机过境来接。沙城是三不管地带,任何国家的直升机都可以进入,来的时候之所以在乌干山降落,只是为了避免引起地方势力的注意和怀疑,现在任务完成,已经无须顾忌了。
打完电话,楚少龙又在破天狼的屋子里找到了手榴弹,炸了好几个坑,把金莉娜的尸体单独放在一个坑里面;把诸葛一威和孙二炮等“斩首”成员的尸体放在一起,再把“网中阵,困龙杀”成员的尸体放在一起,仙狐和妖狐的尸体放一起,掩埋了,洒下两滴英雄泪,再撬了一辆悍马车,四个人驶出了黑蝎谷,往老猫的住地去处理伤势和换衣服,然后等“强龙之师”的直升机来接他们。
而从谷里出去,到谷外的一路上都是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尤其是接近谷外的地方,尸体更是堆积如山,血流成河,完全可以想象这一战是如何的惨烈。让楚少龙这种见过无数生死的硬汉,也禁不住为之动容。
半个小时之后,楚少龙几人穿过黑暗,回到了沙城的城区,找到了老猫说的位置。老猫已经为他们准备好了一些消毒和疗伤的药品。
整个废弃的工厂里就老猫一个人,是楚少龙特别叮嘱的,为了保密,不要让别人知道是他们灭了黑蝎杀手组织和杀了小泉森喜郎。黑蝎还有剩余的成员,知道了会复仇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小泉森喜郎的“光计划”宣告失败,“斩首”成员这一次的任务出乎意料地成功了,虽然过程太惨烈,代价太大。
当天晚上,“斩首”成员就随直升机回国,薛若冰是活着回去的四个“斩首”成员里唯一一个没受伤的,另外三个都被送到了部队医院疗伤,所幸都没有什么太过严重的伤。楚少龙脚上那一刀被伤到了骨头,但是属于外伤,不影响以后。倒是铁英雄,脸上有一刀,本来挺英俊的一个人,算是毁容了。
在回情报处报道之前,薛若冰到过楚少龙的病房,应该算是告辞。当时她站在楚少龙的床前,一句话都没说,楚少龙还那么一往情深含情脉脉地看着她,然后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笑着说:“不用担心,一点小伤,不碍事的,很快就会好起来。”
薛若冰还是像最初认识他那样的拉长着一张脸,冷冰冰地说:“不好意思,我没有担心你的伤,我只是想对你说,任务完成了,我们的戏也结束了,以后不要再联系我,希望你能知趣点,不要惹到我,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楚少龙的心中刺痛了下,但还是强装笑颜地说:“你现在不就是翻脸不认人吗?”
薛若冰说:“是,从现在起,我就不会再认识你了!”
楚少龙叹息一声:“我楚少龙真没认真地爱过一个女人,你是唯一的。和仙狐的事情,我确实是迫不得已,当时是为了任务。”
薛若冰冷笑一声:“你不觉得你说的话总是自相矛盾吗?你总喜欢用自己的巴掌打自己的脸吗?”
楚少龙莫名其妙地问:“我说话怎么自相矛盾了?”
薛若冰问:“你不是还有一个金莉娜吗?她为你做了多少事?甚至为了救你连命都搭进来了,你现在却对另外一个其实嫌弃你的女人说才是你唯一爱的?你不觉得自己确实太无耻了点吗?你这样的人,也配谈爱情?”
楚少龙顿时黯然:“我对她有喜欢,也有感情,或许也有爱。但跟我们不一样的是,我们曾经有过刻骨铭心的东西,一辈子都抹不去。我曾以为这世间所有的事情都会在岁月里被慢慢淡去,甚至遗忘,可我没想到,那两年在我的心里,越久远,越是怀念。就像是一个小树被刻上印记,树长大,那个印记也跟着长大了一样。这种感情,我想你也有。”
薛若冰说:“不好意思,我还真没有。很早的时候我爸就跟我说了,这个世界很现实,现实到把人已经分出了不同的阶层,有上流社会,有底层社会。有钱人总是不屑贩夫走卒,有权力的人显赫的人总是要比一般人尊贵,你总能看见很多底层的人在权贵们面前低头哈腰的样子,不是吗?”
楚少龙笑了,薛若冰的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刀,一刀一刀的,狠狠地割着他,他看到自己的心里在流血,但强装笑颜,说:“倒也是这么个道理。”
薛若冰说:“所以,不要再跟我提以前,不要再纠缠我,人有脸树有皮,你好歹把自己当成男人,就应该为自己留点尊严,还是像当初告诉你的那样,喜欢我追求我的人,可以在北都排几条街的长队,你是在尾巴上不会被正眼看的那种!”
说完,薛若冰也没顾楚少龙是什么感受,转身就走了,拉过去的门,撞到门框上,发出了很大的响声,像是薛若冰心中对楚少龙的恨一样,那么浓烈。而在门被关上的那一刻,她离开楚少龙屋子之后,还是发现自己的视线模糊了。
为什么会这样? 她试图原谅他,但原谅不了,或者是根本就不想原谅。她给自己找了一大堆的理由,因为老爸警告过她,和小龙哥哥永远都不要来往,更不可能让她嫁给他;因为楚少龙只是在一个平民家庭,而她爸是大首长,一身显赫;因为楚少龙离她王子的标准很远,因为她曾给过楚少龙一瞬即逝的机会,但楚少龙没有抓住……
太多的理由,可以让这份太过匆匆的爱情擦肩而过,这是一份不会受到祝福的爱情,这是一份已经被撕裂而永不会复原的爱情,她要的爱情,是完美的。
她走了,走得那么决绝。哪怕,每一步离开,都能听得到自己的心像冰块碎裂的声音。泪水像琥珀一样凝结着她的痛苦,落在地上,无声无息。
然后,楚少龙真的没有与她再联系,她曾在无数个夜晚梦见他,梦见两个人在一起的日子,就算没有梦见他的时候也会想起他,想起十多年前的彼此,那么亲密无间难舍难分;想起十多年后两个人的重逢,他牵着她的手,在泥泞中背她,他为她吸蛇毒……
一幕一幕,这一辈子,还会有一个男人像这样走进她的生命吗?她为什么不试图接受他呢?
两个人的命运,就因为她的固执,像雪橇一样,滑进了更深的遗憾。
楚少龙出院了,被秘密晋升为中校。
楚少龙欣喜地以为,他人生里的另一个春天来了,想着应该请假,回家去看望一下老爸老妈,报个喜让他们高兴高兴。哪知道他命运的风暴再一次开始,比上一次接到刺杀小泉森喜郎的任务更惊心动魄。
楚少龙还躺在床上翻着手机微信,想起了那次被一个陌生少妇在微信上诱惑到那个什么酒吧去,结果唐突地把薛若冰给惹了,差点被薛若冰打死。
就在楚少龙心里摇头叹息时,电话响了起来,拿过电话一看,是龙首打来的。
龙首喊他赶紧到办公室去一趟。
楚少龙飞快地去了,问:“首长,什么事?”
龙首递给了他一个文件袋,说:“拿去。”
楚少龙很迷糊地看着文件袋,问:“首长,这是?”
龙首说:“里面有十个普通人的身份证件,姓名和住址不同,但相片都是你的,他们也存在公安系统当中,只是没有真实的人存在,存在的就只有你,作为你的掩护身份。然后还有一张银行卡,一百万,算是这些年你为国家无私奉献的一点补偿,离开强龙吧。”
楚少龙心里一沉,还是满头雾水地问:“发生什么事了,首长?为什么突然让我退役?”
龙首问:“你没看今天中午的亚洲台电视吗?”
楚少龙摇头:“没有啊,怎么了?”
龙首说:“逆天恐怖组织二号头目武田信雄发表了公开的视频讲话,说已经查出了小泉森喜郎的刺杀者,是强龙之师一个叫绝杀者的成员带队,他们将不惜一切代价找出这个绝杀者,并且杀了他为小泉森喜郎报仇,有找到绝杀者行踪者,赏千万,有绝杀者首级者,赏一亿。所以,你只能离开强龙之师了。”
“他们知道了又怎么样?难道我们强龙之师,一个堂堂的国家影子特种部队,还怕一个恐怖组织的报复吗?”楚少龙显得有些生气。
龙首说:“我们当然不会怕,但我们得为你的安全着想。本来斩首行动是绝密计划,除了军方高层和你们十二个成员,没人知道你叫绝杀者,武田信雄怎么得到的消息?显然是出了内奸,有重要情报泄露!没什么可说的,赶紧拿着这些为你准备好的,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不要跟任何成员告别,悄悄离开吧,如果明天还发现你在营地的话,军令处置!还有,离开之后换掉电话号码,把新号码告诉我,除了我之外,不准跟任何知道你身份的人再联系,听明白了吗?”
最后几个字差不多是吼出来的。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楚少龙不明白也得明白,他回到宿舍简单地收拾了东西,和几个要好的兄弟一起吃了晚饭,没有说起要走的事,但心里特别伤感,喝了不少酒。往事一幕一幕地浮现在眼前。
楚少龙想起了薛若冰,他将离开了,永远的。他想应该和她再见一面,哪怕只见一面也好,以后将是永别了,他深知一名秘密军人退役后的生活,将会把自己藏在最深的人群里,何况他还将躲避“逆天”组织疯狂的报复。
也就是说,“绝杀者”将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他可以随便是阿猫阿狗,或者龙首提供给他的十个身份名字,而曾经拥有的一切都将化作云烟,他再也不是他自己。
他直接坐了个出租车到情报处的宿舍楼,他知道薛若冰是住在宿舍。到楼下之后,他给薛若冰打了个电话。
看见来电,薛若冰的心里跳了下,犹豫一下之后还是接了电话,语气相当不好地说:“你又想干什么?”
楚少龙的语气故作轻松,说:“好久没见你了,突然觉得很想你,出来喝杯咖啡吧。”
薛若冰说:“我记得我告诉过你了,演戏结束之后,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就像陌生人一样,你没有记性吗?”
楚少龙说:“何必呢,做不成情人还可以做朋友的嘛。” 薛若冰很坚决地说:“不用了,我不屑有你这样的朋友!”
楚少龙说:“我还对钞票不屑呢,但我还不得为它活着?这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东西,人难免有些缺点,学着包容下吧。出来吧,我就在你们宿舍楼下呢,又不费什么事。”
薛若冰已经很生气了,说:“你能不要用你的厚颜无耻来挑战我的底线吗?真没想到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在你身上这么贴切!”
这么说的时候还是走到了窗口,看见了楼下的楚少龙,而楚少龙正仰头看着上面,一下子就看见了出现在窗口的薛若冰。
一时间电话里没有了声音。
楚少龙说:“下来吧,我又不对你做什么,咱们就一起坐坐,喝杯咖啡,聊聊天,好吗?”
薛若冰说:“你慢慢做梦吧。”
说罢愤然挂掉了电话,转身走进去,还把窗子关上了。
楚少龙再打电话过去,薛若冰直接挂掉了,再打,再挂。楚少龙没法,只好发了个信息去:我会在下面等到你下来的!
薛若冰回了个信息:行,你慢慢等吧。
楚少龙坐在旁边的一处人工喷泉边,从身上掏出烟盒,抽了一支烟点燃,一口一口地抽着,那从口中吐出的烟雾,犹如他心中丝丝的惆怅,或者是疼痛。这个世界一眨眼就变了,命运像是洪流中的小船,从来都由不得自己,他想紧紧抓住的东西,就像那些先一步走掉的兄弟,他无论是用心还是生命,都无能为力去挽留。
生活让他再也不敢奢望太多,可现在他只想在自己最后离开的时候,与自己深爱的人安静地坐坐,聊聊天,难道也不能吗?
一支烟,两支烟……
薛若冰的窗子虽然关上了,但她在窗子后面将窗帘露了一条缝,看见了坐在喷泉边的楚少龙,路灯昏暗的灯光拉长他的身影,无限落寞。她曾不止一次地想下楼见他,跟他紧紧拥抱,可她心里装了太多的魔咒,而最可怕的是郁结在她心中的那四个字:无法原谅。
时间在夜里像东流水,一去不复返。
薛若冰在楼上的窗子后面泪流满面,楚少龙在落寞的路灯下抽了一支又一支的烟,散落一地的烟灰,被一阵冷风吹散。
往事,一切,都那样散去了。
烟抽得太猛,呛到了楚少龙,他咳嗽了两声,发现心和肺都揪在一起痛。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他终于知道等不到她了,等到天荒地老,也只是白费心血。
终于,他觉得没有再等下去的必要了,他了解薛若冰的性格,说不会下来就不会下来,也许,两个人真要被老天捉弄,无缘的。
他站起身,渐渐地走远。
在远处,他取出了电话卡,然后折断,扔到了垃圾桶里。从此,那些所有与他联系过的人,就再也联系不上他,他将拥有自己的新号码,这个新号码,只会告诉“龙首”一个人,而“龙首”不会告诉任何人,包括他最亲的战友兄弟。
这个晚上,薛若冰翻来覆去没睡着,她觉得自己真应该下去见见楚少龙,反正也不会答应做他女朋友,只是见见他,和他说说话。她其实好想见他,近距离地,面对面地见他,她在记忆里翻寻他的样子,总觉得那么遥远,如果面对面的话,她会觉得好温暖。有这样一个机会,却被她放弃了。
而楚少龙在那里等了她那么久,这一次没见到她,以后肯定就不会再找她了,而她更不会主动去找他,两个人真的就这么连朋友都不做了,连面都不见了吗?
她觉得心里有些撕痛,电视里正放着一首经典名曲——《有多少爱可以重来》:
常常责怪自己,当初不应该;常常后悔没有,把你留下来。为什么明明相爱,到最后,还是要分开……
她的眼泪不知不觉就流出来了。
而真正让她心痛的是,她睡不着爬起来,打开午夜新闻的时候,看到了那则在亚洲电视台的重播新闻,“逆天”恐怖组织二号头目武田信雄发表的录像讲话,悬赏一千万找绝杀者踪迹,悬赏一亿买他首级!
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将近一个月楚少龙都没有和她联系,为什么今天会突然找到这里来,打电话给她,说想见她,和她聊聊天?
诀别?她想到了这个词语,心陡地下沉。赶紧拿起电话,打给楚少龙,可结果,她担心的事情发生了,电话里传来了客服那显得非常客气而抱歉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或者不方便接听,请稍后再拨……
一瞬间,如五雷轰顶。 她站在那里,呆住了,楚少龙是来见她最后一面的!她应该想得到的,为什么就没想到呢?楚少龙一个月不跟她联系,突然来找她,被她鄙视,被她讽刺,还在楼下等了她差不多两个小时!
她不甘心,再打,再打,也无济于事。
那一刻,心中的后悔与痛苦像决堤的洪水,把她心里伪装起来的坚强冲垮,她站在那里,掩面失声痛哭起来。
然后疯了一般抓起电话,冲出门去,沿着楚少龙背影消失的街道找去,她生活了近二十年的北都市,从来没有像此刻的陌生,她站在那里,看着周围的一切,冷冰冰的。她心中唯一的世界,坍塌了。
眼泪从眼眶里一串一串无声滚落,心里如刀割一般。
原来,在她以为楚少龙在她生命里真的可有可无的时候,却一直都是不可缺失的唯一,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替代。如果他还在,她什么也不要管,面子,尊严,流言蜚语,都不管了,只想跟他在一起……
可感情总是这样,等明白的时候已经太晚,就像那段经典台词一样:曾经,有一段很真挚的爱情摆在她面前,她不懂得珍惜,等到失去以后才后悔莫及……
那个晚上,她在寂静的深夜里,在那清冷的街道上,像个迷路的孩子,不知归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