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因为他满心疮痍,但最近他不过难受一点,她就觉得有些不忍,因为念着当年为她豁出去的那个少年。 可当初为她当英雄的,不是二十一岁的时妄。
是十七岁的时妄。
所有的恋慕,早就在她拍完那一系列暗恋短片后,就宣告完结。
那个短片是她给自己的毕业礼。蒛
她从对时妄的爱慕中毕业了。
告诉她,她终于不必再自轻自贱,没必要为了喜欢而喜欢,不必降低原则,不必刻意逢迎,不用再强迫自己做任何事。
时妄忽然道:“你知道我喜欢你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
他的声音清哑低沉,却是清爽的,带着磁性,有一点点哑却恰好因此显得清爽,没有刻意压低声音的做作,很特别,可以从无数声音中听出来,与他的长相相符。
昼眠头都没抬,她觉得有些冷,抱胸慢慢走着:“觉得很爽,终于可以折磨你了。”
时妄凝视着她,眼底带着隐隐的笑意与宠溺的轻纵:“你打算怎么折磨我?”
昼眠忽然坐下,坐在了花坛边上。蒛
时妄温声道:“怎么坐下了?”
昼眠垂下眼皮:“和你说话很累。”
时妄看着她:“我背你回去。”
昼眠摆摆手:“不用。”
她说不用,时妄也跟着她坐在花坛边上。
时妄轻声道:“你还没有回答我。”
昼眠一开始看地面上的蚂蚁,都没有看他,她看似轻松地开口,声音冷淡镇定:“你知道我为了你受过多少委屈吗?”蒛
时妄看着她纤长卷翘的睫毛,柔媚流畅的侧脸弧度,她的侧脸很温柔,没有锋芒:“可以告诉我吗?”
昼眠抬起头看他,她笑着,眼底的泪光一闪而过,如同流淌在他心上,腐蚀着他的心房。
她一笑,眼泪忽然落下来。
时妄想给她擦,她决绝地避开他,后退的姿势带着防备,让他陡然从旖旎中清醒,所有思绪被冷风吹散。
昼眠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和他开诚布公,就像是为了自己曾经深爱过的那抹月光:“时妄,坦白来说,如果今天我遇到的你是危急落魄的,我一定毫不犹豫去救,但你好好的,我只会恨你,厌恶你,疏远你。”
时妄不懂她的意思,却被她的眼神刺伤。
她的眼睛带着戒备的伤口,像是在害怕他,因为他在她眼里是一个会无限伤害她的人:“我不会因为你对我好一点点我就往前冲了,现在就已经是最合适的距离,你再靠近,我一定会觉得不公平,一定会伤害你,一定会在你身上找回我所有的不甘心。”蒛
她无数次再梦见他的时候,醒来都是痛苦痛哭痛恨。
她毫不犹豫道:“我知道我这么说,你估计也不会有耐心听,你可以马上走,就和以前一样,不需要做这么多。”